松竹一样挺拔英俊的少年,皂靴青衣,干净从容。

    陈朗的眉眼和她有七分相似,同样肤色白净,只是眉更浓,鼻更挺,唇红齿白,笑容如朝阳初升,充满活力,“阿姐!”

    他一路疾驰而来,陈窈替他抚平被风吹乱的鬓角,含笑端详,“长个子了,再长高点,我就够不着替你抿发了。”

    一面说,一面相携进屋,辛夷知鱼一个忙着端盆来洗漱,一个忙着摆饭食茶水。

    陈朗统统挥臂隔开,迫不及待发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寺里修行我知道,怎么又好端端来这里住着?姐夫呢?他不是也回朝了!”

    北上大军凯旋的消息,普天皆知,营中更是讨论的热烈,赵弘封官,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陈窈不瞒他,“我特意修书与你,自然是有要事,要和你商议。”推了茶盏过去,“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喝盏茶暖暖。”

    他一路奔波,手脚冰凉,重新洗漱过,喝了热茶,人也暖和过来,“你这样郑重其事,肯定有大事,你快说,我听着!”

    雾气都已经散尽,日光如金,透过轩丽的窗纸映进来,炭火温柔,屋里有种冬日特有的蓬勃。

    从雍王递信说起,陈窈事无巨细,讲了前因后果,“你不要生气,一切我都有打算。赵家那样的人家,硬碰硬是不行的,只能软刀子割肉,等他晓得疼了,自然就好办。”

    自从母亲故去,父亲又再娶,姐弟俩可说是相依为命。

    纵使以前他知道,长姐在赵家过的不顺,哪里能想到背后还有这样多的心酸隐情。

    一时又气又心疼,豁然起身,捏紧了拳头,恨恨一拳捶在桌上,“赵弘这个王八蛋!他敢这样作践你!”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茶桌从中间豁开细小的纹路,上头的茶盏跳了几跳,叮当作响,其中一只歪倒,茶水顺着缝隙滴落。

    “祖宗!”知鱼忙捧着他手查看,“哥儿快住手,幸好只破了油皮,若是伤着自己,岂不叫姑娘心疼。”

    陈朗红着眼睛,满腔愤恼无处发泄,绕着屋子团团转,“他竟然敢!怎么敢的!阿姐这样好,他当初求娶的时候,好话说尽,用尽心机,竟想不到是这样的禽兽不如!我只恨不能揍的他满地找牙!”

    “你过来,”陈窈看在眼里,欣慰又心疼,温声唤他,“你为我气恼,为我不值,我都懂。但是你听我说,事到如今,气恼忿恨都不顶事。”

    她坐在榻上,豆沙色的小袄,领口镶指甲宽一条兔毛,毛色纯净柔软,抚在她下颚上,眉眼细长,神情温和,可以抚平陈朗的心绪,“你放心,我筹谋这么久,自然是势在必得。家里都以为我失踪遇险,正在四处寻人,我让你来,是怕你忧心,这是其一。其二,和赵弘的这场博弈,我还需要你来添柴加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