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不是他开的,再者照他这幅病秧子相也威胁不了任何人,拦她不住,他都不知道有多无奈。

    凶她赶她走吧,好歹人家当初那么及时地救了自己一命,多少有些不厚道;留着她吧,又怕她想东想西,尽想些异想天开不着实际的东西。

    在这样矛盾的状态当中,他只好秉持着以往一贯的作风——冷眼相待,爱答不理。

    “医生不是吩咐你好好躺着休养么?你怎么擅自行动了?请的那个女护理呢?”

    谢允简直一秒钟成老妈子,一边把保温桶放桌台,一边絮絮叨叨地走过来要搀扶他。

    陈凌也第101次向她道:“你以后别来了。”

    谢允也第101次义正言辞地回复他:“我只是把你当做好朋友,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好了。”

    “......”他想了想,问:“你会去参加她的葬礼么?”

    谢允一愣,如实道:“应该不会。不过我爸妈去。”

    “哦,那没事了。”

    “怎么了?你...”

    陈凌也摆摆手:“没什么。”说完便艰难地拄着拐杖,几乎一步一挪的、以龟速挪向独立的卫生间。

    谢允想去帮忙,但见他是去卫生间,迟凝了片刻后说:“要不要我找男护士来帮你?”

    他依旧摆手,冷着脸不搭腔。

    谢允只好作罢。

    陈凌也带上了卫生间的门,把拐杖靠墙放着,两腿强撑着站了一会儿,静静地打量镜中的面容。

    红肿没消完全,有些淤青积攒在眼眶和颧骨的位置,已经结痂的伤口斑驳地点缀了两颊。

    狼狈是狼狈的,看起来还特别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