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将军红了眼,也拎着刀加入了战局,他奔着程六冲了上去,紧紧盯着他的脖颈,那是这个人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一刀砍上去……

    只要一刀砍上去,他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今晚所遭受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的出口,被胁迫、被威胁,他吃下了毒药,原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这群人如此不识好歹,竟敢公而堂之地劫狱行刺!

    他今日就要让这群宵小鼠辈知道,他才是这朔州城的王和法。

    违逆者都要——死!

    另一边,牢房。

    城主夫人一边拍着郑子骞身上的灰尘一边抱怨:“这个黑沙是怎么回事啊?谁都往里面关,难不成当我的骞儿也是那些身份低贱的平民了不成?”

    郑子骞灰头土脸地抹了把脸:“哎呀娘啊,你就少说两句吧,那长姐之前还被关进来过呢,难不成她也身份低贱啊?不给你说了,我要赶快去帮长姐打掩护了。”

    听到这句,城主夫人眉头一皱:“你说什么?长姐?”说完,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城主刚刚说的话,她似有所感地问了句,“就是现在在前面闹事的姑娘?”

    郑子骞跺跺脚,没察觉到他娘的异常:“肯定是了,络腮胡都告诉我了,长姐他们就是打算端了城主府……哦不,端了宿将军和那个黑沙的。其实他们端了宿将军就行了,但是他们还要弄死那个黑沙,肯定是长姐知道他把我关起来才给我报仇的。”

    城主夫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端了城主府?她来找我报仇了是不是?”

    她说话时声音太小,郑子骞没听清:“娘你说什么?”

    “我说…”城主夫人抬头看他,眼里的狠辣和怨恨悉数藏了起来,“城主府真出了事,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郑子骞怔住:“但是城主府不会出事啊,长姐只是和我生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与我相认而已,我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长姐的事情,他们不至于连咱们一起给……”郑子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后摊摊手,“再说我爹肯定会帮他们的啊,长姐丢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他心里肯定像我一样,且愧疚着呢,他肯定会帮他们的。”

    说完,郑子骞便将他娘的手扒拉到一边,赶紧捯饬着双腿往前面跑,没一会儿就没了人影。留下他娘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皮缓缓耷下来,掩住眼底的一片嫉恨。

    程六与宿将军打了半天,招招都奔着要对方性命的架势去打,眼看着两人翻腾得离她越来越近,朝云却只能在旁边干着急——这两人速度太快,不等她出手就换了位置。

    朝云皱了皱眉看着战局,随便一脚踢掉一个想要把她拽下去的守卫,目光都没移动一下。感觉身后有动静的时候,她警惕心起,反手就想把人推下去。

    然而手臂却掠过了一片空气,朝云惊了片刻,下一秒郑子骞的脑袋就从墙边探了出来:“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