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马车还远,她赶忙翻进自己房间内,在窗边拉开个小缝,直直盯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那人行色匆匆,做贼一般快行入坊内,确定是东家本人无疑。

    这般模样,一定是有事,林敛熙毫不犹豫,束起头发蒙上面,随便披了件衣裳,再次蹑手蹑脚从卧房中溜了出来。

    此时坊内众人基本都已歇下,唯有二楼雅间的一个房间亮着光。林敛熙立在柱子后,看东家着急忙慌进了那扇门,一个飞身从四楼跳下,直接到了门口。

    她将耳朵贴在门缝处,甫一来就听见东家低声反抗:“……这恐怕不行。”

    另一个说话的人声音粗哑,“有何不可?”

    东家愁声:“您这不是让我砍了自家摇钱树吗,我下不去手啊。”

    “下不去手?这对你来说不就是故技重施吗?”

    “当年那件事不是我干的!”东家慌忙撇清,“我也是事发后才知道的。”

    “你我各退一步。”声音粗哑者很不耐烦,“若你答应,她值多少钱,我们府上翻倍给你。若你不答应……”

    “你们想干什么!”

    “林缎青死了,死无对证。但你别忘了,蜀王的独女还活着。你说,他要是知道,害他女儿眼盲的人就藏在青招坊,会怎么样?”

    东家急的声音都颤抖许多,“小郡主?这里面怎么还有小郡主的事!”

    “当年蜀王一行人受诏入陇川,小郡主趴在马车窗上向外张望时,恰好遇上凶手销赃,那剩余的毒粉顺着风向飘到小郡主眼中,致使她瞎了三年有余。”

    东家站不稳,跌坐在扶手椅里仍不死心追问:“你有何证据?”

    “蜀王入陇川的具体时间不难查,你再去问问凶手销赃的时间,自己对一对不就知道了。”

    屋内静默良晌,东家无力挣扎,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

    “识相。”声音粗哑者替他出谋划策,“你下不去手,不如让有经验的来,她那一份钱,可以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