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军万念俱灰,低声问:“那我就只能束手就擒吗?我出逃行不行?”

    “你能逃到哪里去呢?”陈汉成说,“我估计,他们已经对你实行了监控,你想跑也跑不掉了。唉,不知你这方面的工作做得怎么样?要是那些人咬紧牙关,不把你供出来,你不就也没事了吗?”

    “绝对不可能。”徐宝军知道高厅长的厉害,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心里说不出的悲哀的绝望。他想到了自杀,但嘴上没有说出来。他叹息一声说,“唉,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啊,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估计,这也许不是刘小虎的主意,很可能还是罗晓明的诡计。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好了,不说了,我挂了。陈市长,你好自为之吧。这恐怕,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

    “怎么会呢?”陈汉成十分震惊,也更加害怕。嘴上却依然不肯认输,“宝军啊,你千万不要灰心,要振作起来。就是被双规,也不要害怕。只要我不进去,就会有办法,也有希望。好不好?宝军,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当着这个市长,就一定替你想办法,争取不判,或者少判。”

    徐宝军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陈市长,你恐怕救我不了我啊。只要事发,我就难逃死罪啊。”

    这个电话,他们打了很长时间。但他们说来说去,说不出一个好心情来;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最后在唉声叹气中结束通话。

    陈汉成的危机感越来越重,他仰在椅子里没了办公的兴趣。有几个电话打进来,他见不重要便坚决不接。他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一会,毕卫东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又给他带来一个坏消息:“陈市长,城管局的郭开明被双规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陈汉成惊得一子坐直身子,盯着毕卫东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毕卫东说:“我也是刚刚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她是城管局里的一个秘书,问我郭局长是不是被双规了,我说不知道。他说上午一上班,就有两个穿便衣的人来把他带出去,后来,他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

    陈汉成仰在椅子里,整个人都蔫了,似乎一下子矮了半截,连说话也无气无力,自言自语道:“他们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连这样的事,也不跟我通报一声。”

    突然,他身子一震,像个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样,眼睛突然瞪大。他想起了小情人伏欣欣。她不是郭开明介绍给我的吗?完了,他紧张得身上的神经全部绷紧。要是郭开明的小情人供出伏欣欣,那就会把我也牵出来啊。

    毕卫东灰头土脸地问:“陈市长,你怎么啦?”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等会叫你。”陈汉成将他打发走以后,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头脑里越发乱了。

    昨天晚上,伏欣欣偷偷发给他一段手机录音。他听了一段,全是罗晓明与大龙公司原来没有有关系,以及他公事公办、清廉从政的话,气得他没听完就把它关了。

    太危险了,必须马上跟伏欣欣见面,商量对策。是把她金屋藏娇隐藏起来,还是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呢?

    这些天这是怎么啦?坏消息接连不断啊。姚金兴和胡芳从调查改为双规,王远明还向我通报了一下。现在这个郭开明突然被双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这是谁把他弄起来的呢?难道又是这个罗晓明?

    他昨天突然到大龙公司去,究竟为了什么?真是检查他们的进展情况吗?还有,他说的受人之托,又是受谁之托?所托何事呢?录音里一点信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