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破不由得一愣,心想此举过于严厉,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兄长既已下令,唯有遵命行事。这亦是自家老父昨夜的安排。

    张凌尘又补充道:“此人面前的是卢国公之子程元破,正所谓贵胄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无需心存畏惧。”

    商白羽的脸色顿时黯淡如墨,最终他握紧拳头,心痛不已地在那灵役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心中哀叹世间之黑暗,感叹人生不值一提。然而,面对生死威胁,他只能无奈地将自己的修行之路押注在这紫霄楼上。

    张凌尘笑容满面地将灵役令收起,宽慰商白羽:“你放心,三年后我定会让你离去。届时,你若舍不得离开,哭着喊着不肯走,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此情此景,连程元破都为之愕然。自家大哥的张扬跋扈,比起他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活脱脱一个修炼世家的纨绔子弟形象。

    张玄阳洞悉了这位二弟心中的困惑,在商洛面前直言不讳:“此子商洛,乃非凡之才。”

    商洛心中一暖。

    所幸,三年卖身苦读并未白费,终于有人能识得他这匹隐藏的麒麟之才。

    程元真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商洛,企图从他脸上洞察天机,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不由得带着不服输的语气问道:“你们不过是初次相见,你是如何判断他具有非凡才能的呢?”

    张玄阳淡然回应:“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卑微而坚韧的气息,此人可担重任。”

    程元真肃然起敬:“是剑灵之气吗?莫非他竟是一位隐世的修炼高手?”

    张玄阳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那股贱而不屈的气质,你明白了么?”

    程元真瞠目结舌。

    兄长眼中的“大才”竟是这般解释?他一时无法接受。

    一旁静观其变的魏长渊虽未曾言语,但内心深处早已有所思索。黄公子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如此评价,更不会白白浪费一句言辞,背后必然有着深意。

    商洛脸色苍白,这样的形容虽然侮辱至极,但却直指他的痛处。他在长安滞留二载有余,耗尽家财,却没有一位贵人愿意接纳他成为府邸幕僚。原因便在于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贱而不屈”的气质。别人贬低他时还会稍加掩饰,说他气运不佳,唯有张玄阳直接称其为“贱气”。

    对此,张玄阳并未顾忌商洛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若有壮志未酬,我便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这家酒楼就交由你来管理。”

    “关于经营之道,魏长渊会传授于你。日后,你便是这酒楼的掌柜。无论是盈是亏,皆由我一人承担。然而只要你表现出色,我必举荐你进入朝廷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