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钊平静否认,“父皇明鉴,此事非儿臣所为。”

    他已经知道曹晖杀郭安近的事了,账要算在他头上,他总该先知情,是以这会儿他已经消化完震惊恐慌的情绪了。

    他起初是准备搏一搏,但当得知魏太师那边什么也没查到时,他犹豫了,也可能是国师将他劝住了,又或者是他最终权衡清楚了,皇位抵不上玉贵妃、魏氏一族,不值得他拿这些去赌。

    是以这些时日,他老老实实待在太清宫,每日读书下棋,偶尔与国师论道,没有一丝出格的举动。

    殿内压抑沉闷,宋钊没有抬头去看天佑帝,就这般静静跪在那里,若说他一开始对天佑帝冤枉他反应很是剧烈,那现在他的反应真可谓心如死灰。

    没有哭天抢地喊冤,只有从容以对。

    纵观历史,天家父子相残的大有人在,他不过是长河中的一粟罢了。

    这是他这些日子悟出来的。

    身旁跪着一把年纪的魏太师,见宋钊反应如此平淡,不由眼红心急,恨不能开口替他辩解,但又怕触怒天佑帝,遂哆哆嗦嗦嗫嚅着唇,双手撑地,微仰着头看向丹壁之上,神色哀求。

    可惜他没有得到天佑帝的一丝垂怜,最终双臂虚力,重重磕了个响头,至此他才敢于喊一句,“陛下,景王冤枉啊!”

    人群安静如鸡,须臾后,梁示崇抄手旁观道,“太师想替景王鸣冤,总得拿出证据,空口白牙毕竟不能服众。”

    此言一出,他的好学生张极峥立马附和,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

    魏太师阵营的人此时哪里敢开口说话,若是他们能找到证据,事情何至于到如斯地步。

    倒是天佑帝开口,“魏承光,先前你要查,朕让你查了,你可查出什么结果?”

    众人一听天佑帝竟破天荒直呼其名,一时不禁替魏太师捏把汗。

    “回陛下,老臣还未查到。”魏太师极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老臣虽没有查到是谁构陷景王,但也确实没查到任何能证明景王与郭安近来往的证据啊。”

    魏太师抬首哭泣,这招反向自证并没有说服天佑帝。

    因为他很快就会知道,不是没有能证明景王与郭安近来往的证据,而是这些证据一早便落到了天佑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