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宴之撑着伞回了茶铺,小厮惊叫一声,“世子,您半边身子怎么都湿了?”

    他看了肩膀一眼,果然右边身子全湿了,弹了弹肩膀上水珠,淡声道,“无事,你去拿套干净衣裳罢。”

    “是。”

    小厮领命去了,他那些同窗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宴之,那就是嫂子吗?咱们那小黑板就是嫂子的吧,那些道士神叨叨的,有时候弄出一些东西都不知道干嘛用的,嫂子运道可真好,一顿饭就换了小黑板。”

    “对了,你怎不叫我们过去,也好拜见一番。”

    “她年纪小,身体弱,天上下雨,不好叫她在外多待。”裴宴之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可以请她进来——”看了眼有点简陋又鱼龙混杂的茶铺子,说话的国子监监生不好意思抓抓头,“我忘了嫂子是大家闺秀,不比我们男子哪里都可以出入,而且这茶铺简陋,嫂子怕是会嫌弃。”

    裴宴之:“……”

    他顿了一下,想起姜舒绾没有一点形象坐在雪地里抱着雪人蹭脸的样子,嘴角弧度不自觉弯了弯,“她不是那样的人。”

    众同窗也跟着点头,姜舒绾准备过来的样子他们都见着了,应是不会嫌弃他们喝茶的老铺子寒酸落魄。

    “既如此,何不请嫂子过来?一步之遥也不远。”

    突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裴宴之抬眼就看到对方,是他甲字班的同窗,家中贫瘠,对国子监的富贵子弟向来没个好脸色。

    “还是说,嫌弃茶铺寒酸的不是嫂子,而是你?”

    对方还在说话。

    “真是好笑,天天与我们一道进出,装出一副与我们一样的样子,还穿监服,谁不知道监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买不起衣服才穿的。”

    “平日装的很看得起我们的样子,一看到自己金尊玉贵的妻子,就舍不得她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