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立一封折子,恰好堵死了简赟的路。

    大魏有律,官员被参,且所参奏是实的话,须得接受都察院审查。在此期间,被查官员要停掉一切朝奏、社交等活动,安安分分待在自家府邸,好一点的会等来魏帝召见,而次一点的,则会直接被都察院定罪,或贬或杀。

    倘若江文立的折子只参了简赟,那他照常上朝,总会有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为简赟说些好话。

    可他偏偏参了整个简家……

    简行之又叹。

    世人大多落井下石,见他倒霉,唯恐避之不及,怎么还会特意为简赟求情?

    阿辰似看出了简行之的踌躇,他小心翼翼地给简行之倒了一杯茶,“大人,若是遇到了难事,不如去问问太子殿下?”

    “他?”

    简行之想起袁润,嘴角一抽。

    “大人不是说殿下宽慈吗?”

    “那是崔玄亦说的,我可没说过。”简行之把笔搁在笔架上,余光里扫到一绺花白,伸手一扯,却是自己鬓角的头发。

    都白了。

    少年峥嵘长到如今,算来也近一甲子。但他一没有建功立业,二没有光宗耀祖,只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在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筹谋。

    罢了。

    简家一脉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何况人生来尊卑便定,他还想要什么呢?最良好的君臣关系,无非是有着可被拿捏的把柄。

    简行之握住身侧的龙头拐,叹了口气道:“明日随我去一趟东宫。”

    袁润近来过的也不舒坦。

    上次脱口而出“就这”两个字,让他意识到魏帝的脾气是一点就炸的,没人拦着是会打人的,而且打人的力气还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