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从头到脚是舒畅的,半点委屈不剩,恨不得跑到她那些便宜哥哥们面前,冲他们勾勾食指,大喊:

    “来啊,你们过来啊,来委屈我啊!”

    脑子里天马行空、浮想联翩,兴奋小半个时辰,施窈老老实实坐到桌案前,抄写起家规。

    柳华姑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手握戒尺,纠正她的坐姿。

    施窈想着,往后不知多少日子要装大家闺秀,起码得装个样子出来,便收起逆反的心,柳华姑姑怎么教导,她就怎么学。

    木香拿着鸡毛掸子弹灰,几次看向施窈,欲言又止。

    她想回甘禄堂。

    可施窈不送她回去,太夫人也未曾派人来接,她自个儿冷不丁跑回去,少不得遭两头厌弃。

    可是愁死了她。

    ?

    谢府坐落在东城的槐花巷。

    夜幕初初降临,整座谢府便已是灯火辉煌。

    谢既白用了晚膳,踏雪来到书房。

    贵全拨了拨炭火,合上盖子,扣上活结,将暖手炉递给主子,隔着书案,细细说起打听来的始末。

    待他说完,书房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既白的眉头越蹙越紧。

    半晌,他端起茶盏,正要饮一口茶润润嗓子,贵全忙道:“爷,茶冷了,奴才给您重新沏一杯。”

    谢既白放下茶盏,这才察觉,他竟沉默这般久。

    实在是,那施家三兄弟人面兽心的行径,惊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