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匠被困在盒中香一天一夜,毫发无损但是吓得肝胆俱裂。

    他被薛柳拎起来的时候两股战战都在痛哭求饶了,不曾想薛柳一点儿要他狗命的意思都没有,抬手就把他扔进了人堆。

    薛柳回想起不久前的情形神色微妙,嘲道:“东家您是没瞧见,那些人见了李工匠,就跟饿疯了的狼见了肉似的,怒得眼都红了。”

    “我们的人及时撤了出来,在暗处没让事态失控,早起的出摊的小贩见了跑去县衙报了官,衙门的人一到我们就撤了。”

    有他们在暗处盯着,看起来闹得不可开交,实际上也没出太大的乱子。

    黑心手狠两头吃余利的李工匠被一拥而上的人摁着爆锤了一顿,骨头软得还没被拖扯进县衙大门,就已经主动说出了那批货的下落。

    挨了这么一顿暴打,李工匠当然是要对着县太爷喊冤的。

    可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目了然,再加上李工匠有此一劫全因自己贪心不足惹出的祸端。

    县太爷稍微一审大致知道了缘由,把不依不饶还想闹的李工匠拉出去打了五大板以示警告,动手最凶的几人分别呵斥了一番,轻描淡写的就结了案。

    薛柳压下上翘的嘴角,轻声说:“我们的人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东家只管放心。”

    不是桑枝夏一心想躲在暗处做手脚,主要是身份的确不方便。

    她是出银的雇主,强弱分明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就会谣传成她以强欺弱,强买强卖。

    可由被李工匠戏耍欺瞒的苦主去闹,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桑枝夏心口悬着的巨石轰然落肚,放松了脊背靠在椅背上,摁着额角说:“那些人找到了货肯定会朝着盒中香送过去,你去那边盯着,该结算的工钱一分不差地给人结了,不得出任何纰漏。”

    薛柳垂首应是。

    桑枝夏反复思索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最后想到被围殴又打了板子的李工匠,玩味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我记得册子上有六十多个无人认领的盒子,想来那些就是他亲手做的了?”

    薛柳低声说:“找来的人都说那些不是自己做的,那也只能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