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光线太亮,以至于云溪进了这间宽敞的卧室,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才适应过来。

    身材魁梧高大的Benoit竟然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青紫,面色白得和鬼一样,他的胳膊明显被人卸了,成一种扭曲歪咧的姿势,背在身后。

    双手被人用床单紧紧地束住,固定在床头,成屈辱地狗爬式,连站都站不起来。鼻尖、眼角泛出的血红顺流而下,淌在衬衫上,斑驳一片。

    云溪想起昨天,那个阿拉伯人满脸讨好地站在Benoit面前,被他风轻云淡地打发走的模样,顿时偏了偏视线,不忍再看。

    “放心,他还没死!”卓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除了移开眼神,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忍不住嗤之以鼻:“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要什么?”是人就有*,更何况还是处心积虑靠近她和Benoit,杀人灭口这种事在中东并不算耸人听闻。她在英国都能莫名其妙在酒店被人枪击,更何况,被牵扯到Benoit这种军火商的事情里。

    “我只想要一个情报,要是能让Benoit自己开口,和他都不用受苦。”卓伊忽然一脚跺在Benoit的肋骨处,发出一声渗人的骨裂声,那被卸掉的胳膊以更诡异的角度落在了身旁。

    在剧痛中,Benoit慢慢转醒。只觉得一片耳鸣,身前湿滑一片。

    疼……。

    所有的触觉除了这一个感觉,再没有其他。

    但这一切,比不上看到冷云溪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刚刚的那一场水刑都没有比现在更让他觉得愤恨与绝望。

    “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姐姐的死都怪我,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干什么!”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拴在床头,压根连站都站不起来,双手间的床单摩擦着他的伤口,立刻淤青肿胀起来。

    “我劝,有这点精力的话,还不如早点回答我的问题。”卓伊压根看都不看他的脸色,双手在云溪的脸上滑动着,随即满足一笑。这白嫩的皮肤,看着可真碍眼,想到那个像天一样伟岸的男人竟然从头到尾都不看自己一样,卓伊冰凉地对云溪笑笑,“说,我要拿怎么办才好呢?”

    “别忘了是来干什么的,峤子墨回来如果看到动了她,谁也别想好过!”一直没有吭声的约瑟夫忽然挡在云溪面前,静静地看着面色越发妖娆妩媚的卓伊:“之前答应过我,不伤害无辜的人。”

    一直合作无间的两人忽然面色同时一冷。

    狐狸精。卓伊心底暗骂一声,但碍于这次她孤身一人来到中东,没有约瑟夫的掩护,她就算知道了“稻草人”计划的真相,也没法安然离开,银牙暗咬,她狠狠地放开冷云溪,“这么快就搞到一起去了?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

    云溪目光倏然一暗,望着她半是妩媚半是讥讽的嘴脸,眼神如电,刹那间刺得卓伊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