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多日来首次心中感到慌张。

    江予妍皱着眉头忍着手里的痛,李瑾的手在吴皇弓腰的那一刻,力道陡然增大,几乎是掐着她的手心。

    江予妍也被当前的场景所震撼,一国之主弓腰表示道歉。

    即便是惺惺作态,态度之诚恳,江予妍自认父皇是做不到的。

    何况,吴国还是当今天下隐然第一的最强国度。

    阮经纬身子向后连退了几步,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感动,更有些激动,还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纷杂情绪交杂在一起,隐隐约约将他在周国打压下的南越屈辱,一一扫清。

    他想起上午皇后对皇帝说的话:“你忘记一统天下的大业了吗!”

    吴国能否一统天下,重建殷朝盛世,谁也不能笃定。

    可阮经纬自己却从中理解到,为君者,更需舍生忘死、为国报效。

    低头若是能换得分歧的消融,能换取事态的缓和,那弯腰一赴又有何难?

    南越部落纷争数十年,朝廷政令在地方几乎寸步难行。

    打破这些部落联合,或许正该有这等胸襟和胆魄。

    此次出使吴国虽然未能达到既定目的,但吴皇此刻的表现,已经让阮经纬受益匪浅。

    朝堂诸公面面相觑,多多少少有些不知所措。

    吴皇面色肃穆,回身对在场的吴国朝臣说道:“同感悲痛,乃朝臣共民的情感。他邦之人更是吴国之贵客,待客之道,应当尊礼、从心。”

    大理寺少卿大人面上显出一抹笑容:“大理寺可保明日结案。”

    吴皇扭头看向呼延灼,神色沉郁:“呼延太子,朕即为吴国之主,必不会令贵国使者枉死吴地。”

    呼延灼咽了咽口水,定定地看着吴皇那张显出沉稳而自信的脸,心中惊涛骇浪几乎要让自己踉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