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腿”,跨过门槛的喻知微,身体撞向门框,顺势抓住竖在门边的棍子。

    此时乃槐序时节,槐花开得最盛,这根棍子是用来打槐花酿蜜的。喻知微顺势将其当成拐杖,撑住身子,朝春梅抱歉一笑,“今日行了太远的路,腿痛不便行走,让你见笑了。”

    春梅已知马车被堵在半路的情况,赔笑表示歉意,“是车夫的不是,让娘子受苦了”,她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和歪嘴车夫先前想得一样,觉得就喻知微这副能茹毛饮血的鬼见愁模样,装什么千金贵女大瓣蒜!

    喻知微将春梅的口蜜腹剑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拄着棍,一瘸一拐似个铁拐李般随春梅踏入院中,又引得春梅心中一阵鄙夷。

    而脆桃,却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性子毛躁冲动,但人可不傻。

    这春梅一看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不安分骚蹄子,一身骚气狐媚相。而她家娘子,却偏偏扮成丑陋的麻子脸,两厢一对比,她家娘子输得十分彻底。

    不行,她得寻个机会,将一盆水泼到娘子身上,卸掉她面上的伪装。

    到时以她家娘子惊为天人的美貌,再加上衣衫湿漉漉显露出的姣好身材,不信迷不住姑爷。

    她家娘子的这桩婚事,她红娘脆桃守护定了!

    暮春偶起疾风,吹起满院落花。

    行进院中的喻知微,远远看到房门前,于落花飘零中站立一男子,风姿绰约。

    随着渐行渐近,男子面容清晰映在她眸上!

    男子年龄微年长她一些,面皮白净,红唇很薄,盯着人看的一双眼睛,柔情得似能滴出水。他一身白衫,十分清雅,面上端着温和笑容,有股小道士漱石枕流的脱俗出尘。

    喻知微没有见过李贤,但猜想此男子非李贤无疑,不禁心中感叹,难怪李贤能从寂寂无名一跃成为京城最是风头无两的贵家公子,不单嘴皮厉害且工于心计,还天生一副唬人的好皮囊!

    同样打量喻知微的李贤,却是差点吐了!

    这丑麻雀,麻子脸粗眉毛,长得丑却穿得花,就像是把整个花园穿在身上,远远看上去,仿若一只小鬼趴在花丛中的小鬼,等着将路过的人拖进花丛内,吸干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