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的意思很清楚了,你陈振刚不仅不该与满路成为朋友,还应该是敌人才对。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老人长叹一口气,娓娓道来:

    “其实一开始我与满路确实是敌人,我厌恶他身为凉将、反降燕贼,当年我年轻气盛,自认为可以赶走燕人,便纠集乡勇欲要除之而后快,但满路到底是当过兵的,不是好惹的,

    我们交手多次,不分胜负。

    后来有一次我带人想抢燕军的辎重队,结果事情败露,反而被燕军追杀,身边亲随尽数丧命。

    最后逃窜至密林中,恰好撞见满路,他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出手相救,杀燕兵灭口,将我藏在了他的地盘内暂避风头。

    从那时起老夫才知道,满路虽然降燕,但心一直在凉朝,渴望回去,报效朝廷。

    我感其忠勇,他佩服我的坚韧,二人一见如故,遂成至交。

    这么多年来我与他二人联手,在朔州打下一块地盘,时而与那些马匪山贼争斗、时而会暗中杀几个落单的燕兵。

    不敢说有功于国,但至少我从未见过满路欺凌百姓,他也从不允许手底下的士卒胡作非为,一直严加约束。

    都说日久见人心,我与满路结识这么多年,他始终心向大凉,我佩服。

    我和他二人都渴望着有一天北荒三州能重新插上凉字军旗。”

    说着说着,陈振刚的眼眶也红了几分,似乎是回想起了与满路这么多年在燕人底下苟延残喘的艰辛。

    想必他的心思,皇甫琰最能体会。

    “噢?竟有此事?”

    顾思年眉头一皱:

    “这么说的话满路还真是一心要回凉朝?那满建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