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推推眼镜,较真地说:“这可不是我杨老师的意思啊,你可要搞清楚,这是国家的意思,是政策的意思。”

    陈平安呵呵笑着:“那具体怎么个分法呢?”

    面对这一帮小白学生,杨老师抽丝剥茧,开始讲解起来:“每家每户按人口分,人口多的,就分得多,人口小的,就分得小。”

    “那我家八口人,就能分八亩地吗?”

    “我家只有四口人,才分四亩地呀?”

    “我是五保户,这么说只能分两亩?”

    群众都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你一句,我一句。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却是越讨论问题越多。

    “孩子多大能分到地?”

    “加上我们家刚过满月的孙子,总计十口人,能分到十亩地吗?”

    感觉这个政策要是一时半会施行不下来,家家户户似乎都要争分夺秒地造个小人出来,等着分地似的。

    杨老师也被大家七嘴八舌问得头昏脑胀,找了个借口跑了。大家也不知道听懂与否,但是那争论不休的劲头一上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都说得在理,也不知道谁最后不在理。

    陈平安边走也边琢磨着杨老师关于政策的解读,脑海里翻江倒海一番后,他觉得这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个机遇。他们家这算起来要四口子人,李芬芳说要领养一个女儿,这么算下来,能分个五亩地。当然这也是他自己根据杨老师的讲解算的,具体是怎么个数,还得听上面的。

    陈平安越想越激动,按捺不住想去三队队长黄建国家问问清楚。黄建国当年分院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巧合地将陈平安家的院子,安排在了他们院子的旁边。陈平安想到,上次黄建国找他带了一瓶二锅头,那就借着这个机会,他也给黄建国提瓶二锅头过去,一是还上次的人情;另外是向他打听一下地的事情。

    黄建国看到陈平安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瓶二锅头,一边接过陈平安手里的酒,一边打趣:“哎呦,今天是什么风把陈厂长刮来了。”

    陈平安乐呵呵地说:“改革春风。”

    黄建国被陈平安逗得哈哈大笑:“先进屋子坐,咱慢慢聊。”

    黄建国让家里人端来了煮土豆和煮玉米,两人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

    场子热起来后,陈平安终于开口问重点了:“老黄,你说这包产到户政策下来,像我这种家庭能分到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