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系着红花的崭新自行车,屋里新缝纫机,收音机,无不说明着这家主人的财力。

    连跟这家主人打声招呼都不用,就能这么随意进出这屋,说明王根生也能算是这一家的半个主人,最少也是在这家里很能说得上话之人。

    “于哥,您一个吃国家饭的供销社大经理,来找我有何贵干。”

    “王老弟客气,你不也是钢厂单位的干部吗?还这么年轻,说来让你叫声哥,我也是给自己脸上贴了面儿的。”

    两个人商业互吹着,把二刚看得都快睡着了,他最不喜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不爽快。

    “于哥,别再夸我啦,尾巴都快翘上天啦,咱们还是说事吧。”

    “好,说正事,我这次来登门,是想找你寻求合作的。”

    “?寻求合作,我不太懂,你们供销社不是由国家统一安排,计划经济吗?有什么能跟我合作地?”

    王根生是真想不通,按他以往的印象里,供销社里不都是大爷吗?人家都是吃国家饭,不愁交易,就是一句你爱买不买,里面的产品根本就不愁卖,工资都是照拿。

    “老弟,怪我,是我没有说太清楚,我明面上是属于红星供销社采买经理,这只是家里长辈给的单位挂靠,为了采买时行事方便。”

    他这么一说,王根生心里有了点数,知道眼前这应该不是平常人,一般人家可没有这个本事,能挂靠到供销社里,还是挂个经理。

    按后世的话说,这于哥就是那些长在大院里的公子哥一类人物。

    “前两个资源紧张,我们大院里几家人多,不得已成立了这么一个联合采买办,目的也只是给几家大院子弟多弄点口粮和油水,给人家供销社干点活,领份工资,也顺便给自己家里拉点活,多整两口吃得。”

    果然,王根生一点都没猜错,前两年受自然灾害影响,全国都粮食不足,就连供销社都限量出售,还一斤的给八两,后来干脆只能给六七两,实在是国家也紧张啊,就这还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粮销售。

    而于哥这一批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最先得到消息,至少不会少了自家的那口吃的,再想多吃点,那就得自己想办法开源,比如说,他再在正做的,找人挂靠采买。

    说白了也就是借助供销社的关系与脉络,给自己创造些便利条件,介于那种投机倒把与不投机倒把之间。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从采购到出售,都是在供销社里上了账的。

    比如说他家里每个月有十斤肉票,也有十块钱,但供销社里为确保大家都能吃到肉,只能按计划给他家提供五斤;那其他的,就可以按这位于哥的想法,自己找供销社里的关系采买了,再转手卖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