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淮引将怀里的美人推开,警惕地望着那人,他虽然风流,可也怕被贤贵妃念叨,他还是不愿被人看见自己如此模样,怕哪天又被人捅到他母妃那。

    他挥手赶走了意欲往他身上贴的娇滴滴的美人,独自走近了些,见他不回话想着那人应该未曾看到,质问的话也不免多了些底气:“喂,问你话呢?!你——”

    上前意欲推搡的手被人猛地攥住,那双狭长的眼从他脸上滑过,却没有一丝温度。宴淮引被这视线一扫,又想起那日踹在他心窝处的一脚,让他生生疼了小半个月,此刻胸口又隐隐泛起钻心的痛。宴淮引脖子一缩,脊背瞬间落了冷汗,“你”字磕磕巴巴了半天,说不出后话来,又被人冷漠打断。

    “是你啊。”

    谢承阙看他害怕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攥着的手又重了几分力气。

    似是记起了恐怖的事,宴淮引挣扎着扯回自己的手,带着红痕的手护在胸前。谢承阙那张如玉般清冷俊朗的脸缓缓贴近他,那双被冷风吹得眼尾微红的凤眼正凝视着他,宴淮引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突兀地冒出一个想法:真好看。

    被这打量的目光凝视,谢承阙锋利的剑眉一挑,宴淮引视线立马被吸引跟随,顺着谢承阙的五官向下瞄过,盯着红润的唇咽下一口唾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谢承阙。宴淮引嘴一瘪,心底冷哼一声,又嫌弃自己意志不坚定,不就是美人吗?他要什么没有?有什么可稀罕的?像是被这样的想法鼓励到了,他贪婪的视线终于从谢承阙脸上撕了下来,嘴上还在色厉内荏地威胁:“你,你上次不救我的事情我还没跟父皇说呢?!之前那次是个误会,你不告诉三哥,我便不跟父皇告状了。”

    “是吗?”谢承阙嘴角弧度微起,“那你告状去吧。”

    “等等......唔——”宴淮引话还没说出,膝上又被踹了一脚,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他不可置信看向谢承阙,“你!你又打我!你怎么敢?!”

    他不去扶被踹的腿,反而揉着心口,跌坐在地上撒泼:“我......我感觉喘不上气来了,我是不是要死了?谢承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诉父皇!”

    谢承阙这一脚甚至没用多少力气,若是寻常男子挨过也就只痛一瞬,可偏偏宴淮引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一点痛就要哀嚎上半天。

    宴淮引哭号着拉起下摆,只见那嫩白的皮肉上青紫了一块,这更让他激昂地控诉谢承阙的行径:“这是证据!你跟我一同去见父皇母妃!”

    “啧。”谢承阙轻啧了一声,他俯身看着宴淮引,还没触碰那块青紫的肉,却被人一掌推开。

    清晰的“啪”的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地方,宴淮引也被吓得一哆嗦,他从衣袖下偷偷看谢承阙阴沉的脸色,暗想,这下完了。他生来养尊处优,平日里受的小责罚也没人敢往实处了罚,唯二两次受的苦,皆拜谢承阙所赐,他以为又要挨打便认命地闭上眼。

    可意料中的痛并没有袭来,宴淮引眯开一条缝去瞅他,却见谢承阙笑意吟吟地看着他,那双眼里冰霜尽化,乘着久违的笑意,可宴淮引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双带情的眼,他害怕地做出让步,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我错了,那日我......这一脚我就当是你兄长教训我,你就不准再告诉他了!我也不去跟父皇告状了,咱们两不相欠了!”

    不等他答应,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直到有路旁的宫女太监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上前询问,宴淮引这才回过神来。他推开过来扶他的宫女,望着跑出来的方向,呸了一声,他小声嘟囔:“下次这一脚我一定要踹回来!不对!是两脚!”

    终于再听不见吵嚷的声音,谢承阙抬手揉了揉耳朵,没想到宴淮引竟然这般害怕宴庭翊这个兄长,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回了东宫,福禄晃着一身肉上前来迎他:“太子妃,太子殿下在里面等您呢。”

    福禄抹了一把汗,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给盼了回来,这太子殿下一回来就问人去哪了,在他禀明了情况之后就这样沉着脸坐在殿里,那不算太好的脸色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