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景原走,是不是因为你忍不住对他和旁人不同?”

    空气顿时凝固了。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路修远微哑的声音说:“没什么不同。”

    “你就是对他不一样!”江游之双手撑在书案前,从上至下看着他,“修远,你我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人。

    “告诉我,修远,你到底为什么容不下景原?难道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像他那样坏的狐狸世上少有,你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天寒地冻,那人却日日都来送汤,那份情谊你看不到吗?”

    路修远喉结微动。

    “你想多了。”他虽这么说,后槽牙却咬得很紧。

    “你明明也感受到了不是吗?不然你为何会——”

    江游之的话被路修远打断了。

    他向后靠了靠,露出了桌案上铺着的画卷。

    上面正是人间夜景,花灯与烟火绽放在天幕,一个少年举着手里的花灯笑得烂漫,颊边的梨涡浅浅的,甜甜的。

    和景原生得一模一样。

    江游之浑身一僵。

    “你知道我对他的执念。”路修远的眼神里漫上冷意,“若你不送景原走,他便不要活着出吾音阙了。”

    “什么?你要送我出吾音阙?”这消息好似晴天霹雳,元润被惊得一时慌了神。

    不是,怎么突然就要赶他走?

    先是莫名的委屈又酸又闷将他整个包围,而后是压抑的愤怒滚滚而上,最后他心中又生出了焦躁来。他好不容易探到吾音阙内有一处弥漫着奇异的黑雾,还未来得及寻到地下城的入口,如果现在就被赶出去,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