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的桑葚珠串在谢龛指间缓缓滑动着。

    他没说话,一米九的身高挺拔如松,日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完完全全地遮住了龙椅之上的年轻帝王。

    他整个人被阴影笼罩,沐浴在谢龛一瞬间威压而下的目光里。

    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哪怕竭力呼吸,周遭空气依旧越来越稀薄。

    沈忍生如坐针毡,仓皇间几乎要丢盔弃甲,放弃尊严地主动收回刚刚的话。

    但谢龛最终也没同他计较什么,只依旧叫掌刑千户将人带出去了。

    他一手牵着祁桑,一手把玩着白玉串珠,凉凉目光扫一眼一旁的姚法生。

    这一眼,意味深长,竟还带着那么点笑意。

    姚法生被盯得莫名其妙。

    沈忍生却是眉心一跳。

    他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来。

    谢龛刚刚的那一眼,分明是同沈忍生之间有什么心照不宣的话未说的。

    难道……

    ……

    是夜,狂风暴起,呜呜咽咽盘旋在每个墙角路口。

    深宫内枯树随风剧烈摇摆,似要生生自半腰折断。

    宫人捂着灯笼,掩着衣领口,于遮天蔽日的风雪中匆匆而过。

    宁福殿内,纱帐浮动,似有无数道影影绰绰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