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怕自己摔着碰着,去大胜关之前拿了整整一瓶给自己,这正好有用。

    第二日,林清安早早的就备好了一袋粮和药品,依旧是同往日般,在快要日落的时候看见他朝这边的街道走过来。

    林清安眼尖,远远的就在人群中捉住了他的身影,小跑到他面前去:

    “我昨日不是有意看你伤口的,也不是有意说你没有礼貌的。只是好几日都看见你没有领粥就走了,所以才想知道原因,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说着,把手中的米袋提过去:“你若是不愿在大家面前吃,你可以拿回去自己煮。还有这药,是治创伤的,你脸上的伤口需要这个的。”

    想了很久,林清安能想到的,他不肯领粥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脸上的疤痕太明显了,他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吃。

    那简单,包给他带回家不就好了吗?

    容湛自是没有放过少女眼底的怜悯,讽刺道:“你不是来赈灾的吗?为了嘲笑可怜我一下,就将发放给难民的粮食随意赏给我,果真是心善大方。”

    说罢,便又走了,林清安缩回了伸在半空的手。

    落日的光束打在少年的脸上,伤口周围泛出的脓水在光束下粼粼闪着,看得林清安心里也感到火辣辣的疼。

    紧握着手心里的药瓶,林清安心中有些委屈。

    既然是帮着赈灾,她当然不会随意的将赈灾粮想给谁就给谁,想给多少给多少。

    这是她去商铺里买的。

    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是附近一户难民家的侄子,叫做邵七。

    说是家住在梁城的庆文县上,家乡因战乱糟了荒,所以他便过来投靠伯父伯母,没想到关月也一样遭了灾。

    前月他想去野山中看看有无食物可寻,结果山势陡峭不慎摔落下来,滚得一身伤,最关键的是脸遭一起滑下来的碎石给砸了。

    也许他就是因此不敢见人,才不领粥,可是家中又实在缺钱才顶着伤去外面做寻常人根本忍受不了的粗使。

    所以今日林清安便拿了口袋算计着,一个人一日的两粥该是多少米,他大概有十日没来又该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