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躲?”萧老太太咬紧后槽牙:“躲到何时是个头儿,难不成,咱们堂堂萧家老夫人和夫人,还要被方家那些喽啰,给围追堵截得无处安身吗,简直是笑话!”

    自打出京,这些日子过得有多憋气,萧老太太想想就冒火。

    现下好不容易,能寻到大柳村这般好地方,却还是享不了清净,让她更是气得攥拳。萧夫人眼眶湿成一片,内疚到哽咽:“都怪我不好,当年闹出那件事来,还在蒋家堡被那姓方的认了出来,现在他非要拿此事要挟,连累了您,弄不好还要坏了府上清誉……”

    “我、我实在没脸,再侍奉在您和老爷身边……”

    萧老太太不由叹气。

    “说什么傻话,那也怪不得你,咱们女人活在世上,本就比男人难,就不必再苛责自己了。”她拍拍儿媳的瘦肩膀。

    又露出些许忧色。

    “别的事情,我老太婆倒是不担心,毕竟那些无赖只是为了威吓,并不敢对咱怎样,我就是怕他们总在村口溜达,一旦兰衣回来,会被他发现些什么。”

    一提起儿子,萧夫人的瞳孔猛颤,心如刀绞般哭着摇头。“不!那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千万不能!”萧夫人痛苦掩脸。

    “怪我,都怪我!当初我何必苟活,过后就该一头撞死,起码还能不辱没萧家名声,要是让兰衣知道,他有个肮脏的娘亲,那要他以后该怎么看我啊!”萧夫人哭到快晕厥,脸上已没了血色。

    萧老太太见状,不由心脏一疼,忙先给她扶到椅子上。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萧老太太嗔道:“要是你当时真一头撞死了,哪里还能生得下他,难不成,你想你儿子还没看一眼这世上,就跟着你一块走?”

    萧老太太又叹道:“再说了,咱家那小兔崽子胡闹归胡闹,但良心还是有的,又不是他爹,就算真知道真相了,也不会轻视于你的。”

    这话虽恳切,可却从萧夫人的左耳朵进了,又从她右耳朵飞出去了。这个弱质女子,满脑子都是妇德和贞洁那套观念,顾不上婆婆安慰什么,一直死摇着头。

    大有一副萧兰衣若真知道,她就定不再活于世间的样子。

    萧老太太了解她,只好先好言宽慰:“好好好,你先别哭了,此事咱一定给他瞒住了,保不让他知道,总行吧?”

    萧夫人啜泣不已。

    依旧掩面,坐都坐不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