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成愤恨地道:“姨娘是大哥的生母,他自然是帮着生母的,母亲对他有养育之恩,但是哪里大得过生育之恩?他对母亲这么多年也是表面的恭顺,背地里,是从不放在眼里的,其实但凡他有半点感恩之心,这么多年,也该提拔一下我们族中的兄弟,可他从不这样做,尽管母亲多番劝说,他也敷衍过去。”

    这番话,听得在场的人十分愤怒,也就对陈守成的话没有怀疑。

    婉儿和靖川在吃饭之前,给父母上了香,跪在父母的灵前,道:“今日之事,别怪女儿做得不留余地,这祖宗山坟若真容不下你们,我们便另外寻个地方,只要你们俩在一块,我觉得回不回祖坟都不打紧。”

    磕头之后,靖川陪她出去走走,散散闷气。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你真打算让他们葬在别处?”靖川问到。

    “是的,”婉儿拨了一下发鬓,“我想起孟大娘和庭姑姑都说过,我母亲在枣庄是最快活的,所以我想让他们葬在枣庄去,其实有爱的人在身边,在不在祖坟,得不得祖先照顾都不重要了,他们在枣庄还要更快活。”

    靖川深以为然,“是的,生不能同生,死能同穴,就不求在哪里了,在哪里都是家。”

    婉儿与他牵手同行,十指紧握,幸福的感觉在胸腔里慢慢地涨开,直到涨满。

    是的,只要身边的人对了,在哪里都无所谓。

    “如果要葬回枣庄,我们就快刀砍乱麻,把这里的事情妥当办好,就马上启程回去。”靖川道。

    “现在只是我初步的想法,回头还得跟大哥商量商量,而且,我不知道父亲怎么想,我不了解他,我怕做得不如他的意。”婉儿有些忧伤地说。

    父亲是庶子,庶出的在家里一般不受重视,但是会否让他更渴望得到家族的认可呢?

    她不知道。

    她这辈子都没顺从过他任何事情。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却怕做错了。

    “你为他做的,他必定都喜欢。”靖川说。

    婉儿沉默了一下,“靖川,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很混蛋?”

    “为什么这样说自己?”靖川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眸子,帐篷那边的篝火照过来,虽然距离很远了,但是她的脸还是被光影笼罩,柔和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