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驸马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但从他的脸上,苏棠没看到悔意,甚至连惧意都没有。

    太后都要砍他脑袋了,都不见一丝害怕,这是早就不堪忍受晋敏长公主想一死解脱还是晾准了皇上和太后虽然生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比起前者,苏棠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

    他走过来,皇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掴掌晋敏长公主?!”

    长驸马缓缓跪下道,“臣知道掴掌了长公主犯下死罪,但臣真的忍无可忍了……”

    苏棠眉头一挑。

    这是有苦衷啊。

    皇上眼神一沉,“什么叫忍无可忍?”

    都打了晋敏长公主了,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了,长驸马垂眸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只是想要个儿子,但凡晋敏容得下府里有庶子,臣又岂会落她的面子,往皇家脸上抹黑养外室?”

    晋敏长公主和长驸马夫妻十七年,膝下只有宜春县主一个女儿,生宜春县主的时候也没伤身子,甚至没吃多少苦头就把孩子生了下来,但之后这么多年,都不曾再怀过身孕,请过太医,找过偏方,看着很是上心,但晋敏长公主哪忍受得了那一碗碗苦兮兮的药。

    药方子开了不少,药也熬了不少,可进她肚子的寥寥无几。

    就这样断断续续折腾了几年,晋敏长公主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妨碍她名声了,就给他纳了房妾,知道她脾气不好,他只在她不方便的时候去妾室屋子里,就这样,晋敏长公主都忍受不了。

    去了三回,妾室有了身孕,结果刚满五个月,被她一碗堕胎药灌下去,一尸两命。

    她是晋敏长公主,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宁王的亲妹妹,他有苦也没地方诉。

    后来又装大度给他纳了几房妾,没身孕还好,一有身孕,命也就到头了。

    一次次给他希望,又亲手将希望掐灭,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了,晋敏长公主那句“可能你命里无子”狠狠的伤了他的心,他甩袖出府,当天就纳了外室。

    这些年晋敏长公主在大度和善妒之间反反复复,折磨的他疲惫不堪,外室小意温柔,如果可以,他连长公主府都不愿再回。

    他以为外室能瞒一辈子的,谁想到还是被晋敏长公主知道了,一口一个孽种,实在是刺耳,要不是她扬言要他两个儿子的命,他不会失去理智掴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