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妹妹此刻提起,任初榕才知道她险些出事,皱眉道:“好端端的,马怎么会惊了?”话问出口任初榕也反应过来,神情里多出一份怒色:“你又动用那个本事了?不是早就答应我,再不去猜测以后了么!”

    “我忍不住,”小捕叹气:“他打完燕国国师,又跑去参加燕国皇帝的一品擂…这、这不是疯了么,我怕他出事,忍不住要去猜一品擂会怎样。”

    任初榕没再去责怪:“看到了什么?”

    “周围很乱,好像有几千几万人围住,宋阳拿着一把很大的刀,厮杀…可一品擂只是登台献技,怎么会有厮杀。”任小捕的声音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再说出的,已经变成了自我安慰:“或许只是打架、他本来就喜欢打架…那把刀就是他的龙雀吧,有龙雀在手,他、他稳赢的。”

    任初榕把妹妹揽得更紧了些,点头:“是啊,稳赢的,不用担心。”

    小捕抬头去看姐姐,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涌出来:“什么其他女人、容不容的…那些以后的事情我根本没心思去想,现在我就盼着他赶快打赢,赶快回来…快点回来,别受伤。”

    ……

    宋阳不知道小捕在流眼泪,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旧事’上。琥珀已经不再追究‘儿媳’,话题也早都转回了正题。

    三十余年前,琥珀的大哥让妹妹给尤离带去几本书,再之后大哥身死,尤离也就此失踪……现在倒回去想,尤离当时是潜入睛城去做太医了。

    太医不过是个掩护的身份,尤离的目的明确,就是为了离国师近一些,以便毒杀。

    尤离为何要处心积虑、出手对付‘师弟’,最终还是要着落在师父最后赠给他的那几本书中,或许是夹了密信、或许是藏了隐语,总之会有一个重要信息透露给尤离:杀燕顶。

    由此再推,答案昭然若揭,师父莫名暴毙,和燕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这也是琥珀最后悔的事情——为何当初经手时,没去仔细翻看,只以为大哥回心转意,想要在召弃徒重返门墙。

    至于燕顶为何要忤逆弑师,宋阳有个想法,但是不太敢当着琥珀面前提出,而这位姑奶奶虽然任性乖张,心思却着实不错,宋阳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也是涝疫吧。燕顶是国师,志在中土江山,有涝疫在手,天下哪还有敌手。”

    活着的师父是个亲人;死了的师父却是万里江山,国师选了后者……不过可以肯定的,那一次国师没能成功。

    涝疫秘法早已失传,即便国师从前人记述里找到些线索,想要完全掌握也不是件简单事情,三十年前他觉得自己可以,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否则中土早都该变了样子,哪还会是现在的局面。

    可三十年后,他完善了秘法,成功把尤离制成毒源……往事已矣,冤仇却仍在、尚未了结。

    琥珀对炼血术不是很了解,至于尤离要伪造法旨做什么,她也一样想不通。而提到了法旨,自然也就想到宋阳这群反贼想要‘策反’雷音台僧兵的打算,琥珀似笑非笑地看了宋阳一眼:“凭着一个假信使、一张假法旨就想调动僧兵,也太拿别人当傻瓜了吧?”

    宋阳苦笑摇头:“也就是个想法,刚听他们说到的时候挺兴奋,可越想越觉得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