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妇人这时已经为每个人都添了杯茶水,听陶紫衣这么一说,率先憨厚地道:“奴婢叫茗荷,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已经跟了夫人三十来年了。”

    陶紫衣率先对茗荷甜甜滴唤了声:“您好!我叫陶紫衣,是郑州府的捕快。您比我备份大,我就唤您一声茗荷姑姑吧!”

    茗荷望着陶紫衣,笑得慈祥,感叹了一声:“哎!我的女儿今年也约莫是你这岁数。”

    说罢,茗荷面露伤感的表情。但她摆摆手,没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立到老夫人的边上,轻轻地为她捶着背。

    随歌这时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眼神没什么焦距,甚至都不看阮阮,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面前的那杯茶水。

    季离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随歌的手,才望着老夫人,说道:“您好。晚辈叫季离人。因为常年旅居塞外,对城中的人家不甚了解,因此并不知道您的事。我与随歌也是今日经人提示,才找到这处。不料那人也把阮阮引来了。”

    “随歌……”老夫人轻声呢喃着,一边有节律地拍着阮阮,一边望着随歌,问道:“原来你现在叫随歌啊,难怪,难怪我们也没收到你什么消息。”

    这一说,莫非,她们也一直在找她?

    随歌握着瓷杯的手稍微紧了紧。

    茗荷见老夫人神容疲倦,再看随歌的模样,猜她一时半会也不会说话了,这才叹了叹气,站出来,说道:“这城里姓季的将军也没几位,想必您就是那镇北大将军了吧?老奴见您与小小姐关系亲近,必也是相熟的亲人了,也不瞒着您了。”

    见茗荷要说什么话,老夫人蓦然有些慌,沉沉地低斥了声:“茗荷,莫要说了!”

    茗荷身子一震,也不敢不听命令,垂眸便站到了一边。

    哪知道一直没开口的随歌却忽然开口说道:“我失忆了。自从姐姐死了以后,我便和阮阮相依为命,从前的一切,我都记不起来了。”顿了顿,她抬起头来,清眸里似有一汪深潭,“您说吧。”

    陶紫衣注意到,随歌每说一个字,老夫人的脸就白一分。

    茗荷有些难为地望了老夫人一眼,得到脸色苍白的她的首肯后,这才慢慢道来:“我们是京城没落的那户上官家,前朝开朝元老上官元老爷的那户上官家。夫人便是老爷的正室,这一晃,竟都半辈子了。”

    茗荷望了随歌一眼,眸色温柔了些:“晴小小姐和盈小小姐还是老奴亲眼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呢。”

    陶紫衣听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完全懵逼了,举起手来,阻断了茗荷的话:“抱歉,我完全听不懂您说的事什么意思。晴小小姐是谁?盈小小姐又是谁?”

    不怪陶紫衣,只是随歌由始至终都没有对朋友们说起她和阮阮的身世。尹东升是何等聪明的人,加上还有太子和姬无尘在,大抵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至于陶紫衣,则真的是一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