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

    徐良犹豫了一下,才拉着徐善跑了出去。过不多会儿,族老三太公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村长,里正。

    进了院子,也没地方给他们坐,就全都站着,文思思也不扯别的,直接就道:“三太公,村长大伯,徐孝也是姓徐的,进的是徐家的宗祠。可眼下,这一支估计是要死绝了,我给您提前报备一声。”

    三太公胡子一大把,一听这话,气的胡子乱动,两眼瞪圆:“徐孝家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文思思半点不怵:“这可不是胡话呢,您就看看这屋子里外,但凡能抢的都被抢走了,锅碗瓢盆就不说了,桌椅板凳也罢,今儿连我的床都给抢了。看看这两孩子,身上又破又脏的衣服都给扒走了。当初分家,当家的没得一分地。我一个寡妇,只能进山里给他们寻摸吃的。好不容易换点回来,两孩子没吃进嘴,又给抢了。他们好歹也是徐孝的根,你们整个徐家这么大的宗族在这里,就干看着。我是没这么大本事,又要养家又要顾家的,万一哪天我在山里出不来,或是出来晚了,这两小子是饿死了,还是被人打死了……您老今儿给我做个见证,可不是我这个做后娘的不慈。”

    三太公气的直喘,村长连忙把他扶住,待他平静下来,几人进屋转了一圈,黑着脸出来。

    “这三贵家的,也太不讲究了。”徐三贵,张老太太的男人。不过已经过世了,如今他家就老太太当家。

    文思思静静的看着,她话放在这儿。他徐家宗族要是管,这两小子还有一条生路,要是不管,她一个连房都没圆的后娘,费那劲干嘛?

    她看向两小子:“你们两也别看我,我就这点本事,这时好歹能在山里弄些野菜,到了冬日,冻也冻死你们。真要是熬不过,你们也别怨,权当代替你爹进孝了。”

    徐良虽小却活络,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拉着徐差距冲对几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三太爷……您救救我们兄弟吧,我们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三太公胡子都给揪掉了,看向村长:“让人去把三贵家的,还有她那几个子孙全都叫过来。我们徐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恶毒的女人?这是要把人逼死不成?我们徐家的子孙,没得叫个外姓女人磋磨的。她要不想待在咱们徐家,就让她滚回张家去。”

    徐家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吗?都一个村子的,婆娘们还嚼舌头,村子里有点什么事,他们谁不知道。从徐孝先头婆娘的死,到徐孝的死,再到这一屋子是怎么空的,两个小子这段时间怎么过日子的,他们全都知道。

    之前为啥不管?没人开口。这当事人都不开口,他们管什么?一个宗族一个姓不错,可人家关起门来就是一家子,婆婆要磋磨儿媳妇,这放到哪都不算错。何况,这儿媳妇自己也没吱声。

    现在文思思开了口,而且这话说的,真是扎脸。这真要是把两个小子饿死了,冻死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老徐家还有什么脸面?而且这事还真就怪不了她,一个新媳妇,刚嫁过来做后娘不说,男人还被婆婆给磋磨死了,这是多大的笑话?就这人家也没怨恨,死心塌地的帮着养两个小的。

    可这两小的还被婆婆给诱的离了心,把家里东西直往老宅送。把自己家扒拉空了,那老太太见没便宜可占,立刻翻脸不认人……叫他说,该。可这事,还真就不能这么放任不管。

    两小子要是真没了,那徐孝可就断了根了。

    老宅离的不远,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到了。两小崽子跪在那里,也没起来。一堆人站了一院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一些爱瞧热闹的人看着这动静,又悄摸着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