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这么一说,李福倒是笑了“主公这一说,李福倒是想起一桩事——早上二公子来,还跟园里的人吩咐,要将这池里的莲花儿采下来,制成新花盏子(注2),给长孙公子送过去呢!我看这送长孙公子是假,送长孙小娘子才是真!”

    “真真假假,由他去罢!你只管吩咐着园里的人,把花儿按着元和的要求准备好了给送就是。”李渊顺手折下了一杆半开新莲在手里,乐呵呵地起身,向着李福道“这支花儿你回头派人送到夫人房里去,清水养着总是好活。她看着心里舒畅,也少些烦恼。”

    李福应下,正待离开。此时一小侍匆匆而来,向着李渊行了一礼,上前低声道“主公,出事了。”

    李福认出这是自己留在朝房里守公报的小信侍,立刻换了正脸“何事?”

    小信侍上前一步,对李渊道“江都丞王世充前些日子递给皇帝的折疏被人偷了。”

    李渊一怔“被人偷了?怎么回事?”他边问,边带着小信侍快步走向前厅。

    小信侍步下加紧,说话的速度也快了些“具体什么情形,咱们在廷里(注3)的人还没给回音儿。但廷下的人来找小的,说是这折疏与咱们唐国公府有关。让我赶紧地来通知国公,千万小心二公子。”

    李渊停步,猛地回头“元和?他一个孩子,这事儿怎么就能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这个小的也不知。廷下的周侍监来告时,只说此事要紧。还说让小的务必告知国公。但有什么宫里递出来,给二公子的东西,能推推,能拒拒。实在不成,让二公子装病,躲过这几日都成……

    就是千万别在这会儿上往宫里撞——那王世充递的折疏似乎就与宫里的事儿有关。这会儿他丢了折疏,正恼着呢。

    小的出宫时还特地去打听了下情形,听说王世充身边的人,把递折疏的一家老小都绑了,捆在自己府里,挨个儿打给那递折疏的看,就是想逼那人说出来,到底是谁支使他,偷了折疏。”

    “岂有此理!”李渊听到这话儿,立刻便恼了,高声叫道“便是审问,也没见有人像他这么审的!他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还能坐罪连株么?!”

    李福和小信侍见他如此生气,一时间都惊得默不作声,只看着他发火。

    好一会儿,李渊才余怒未消地问小信侍“咱们廷上的人都得了信儿,那元和安在里面的人,八成也知道了罢?”

    李福一怔,连小信侍也意外“二公子?他怎么安在里面人了?”

    李渊左右看看他们两个,突然就失声一笑“罢了,你们俩竟然也不知道……看来这孩子,还真是瞒得紧实……”

    李福这才吃惊地叫了一声“难不成咱们二公子,早就已经备了后手?”

    “皇帝不准他娶公主,公主急着要他跟皇帝求娶公主;他还念着我这个父亲,与他母亲;他心里还挂着要娶长孙家的小娘子,与辅机那孩子做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