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他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王爷是什么时候与我父王共谋此事的?”

    墨衍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又有一丝赞许,片刻轻笑一声道:

    “清涵,你果然与旁人不同,不问我为何这样做,却直接一发击中了所有事情的核心。”

    连清涵咬紧发白的唇:“我想,应当不是我代替兄长前来做质子的时候,应当比那更早。如果我没猜错,应当是……”

    墨衍赞许的点点头:“是,是五年前,我去风熙拜访的时候。”

    连清涵猜中了真相,全身微微一震。

    墨衍继续道:“当时,皇兄锋芒过盛,已经成了你父王心中必须拔除的一根刺。但他又不敢公然将他除去,而我主动找到了他……”

    “当时,皇兄已经在母后的支持下坐稳了太子之位,而我在众人眼里只是个惧怕皇兄的温顺小王爷,是靠着他的施舍才得以活命的,无法公然与他争锋。但我读到了你父王内心的惊惧和杀意……”

    “所以,我找到他,与他达成交易。将来他有机会助我登上皇位,我也会给予风熙长久的和平与独立。”

    “我父王凭什么相信你?”连清涵沉声问,“他就不怕你出尔反尔?”

    “他没有选择,”墨衍嗓音变得阴狠,“风熙重文轻武,长久以来军事实力上早已不是元成的对手,他很清楚,皇兄一旦登基,立刻便会展开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他除了孤注一掷与我合作,又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亡国的命运?”

    “王爷就这般想要皇位?”连清涵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温文尔雅的墨衍、与墨浔相处愉快的墨衍,谦谦君子的墨衍,竟然内心也如此渴望皇权。

    墨衍的浅瞳中陡然升起毒蛇般的恨意和杀气:“皇权?!清涵,你知道我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一直对皇兄退让三分,但他,他竟然……!”

    “他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怨恨?”

    “他不知多少次的当众羞辱我、斥责我,从我还很年幼的时候起!”墨衍忽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直说我是没用的东西、蠢货!说有我这样的弟弟是他的耻辱!你也是被你兄长常年欺辱的人,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感受吗?!”

    “……”连清涵摇头,喃喃道,“不,不是那样的,王爷,陛下他其实……”

    他比谁都了解墨浔,知道墨浔对墨衍一直给予厚望,不但信任他、重用他,也始终在心里为他保留了一份亲情。

    只是,墨浔为人高高在上、暴戾善变,且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而墨衍的自尊心,从小到大,应当确实无数次的遭到无情的打击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