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国家收入支出的情况,银行单独成司,第一年初设,没有分红,今年会在五月分红,还会产生大量收入。抛开银行的不算,象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一年国家收入抛去开支外,能产生三千余万的节余。实际三年国家有了六千多万节余,相当于缗钱五千多万,分别流入三司与内藏库。

    王尧臣在朝会上将情况一一禀报,然后用仰慕的眼神看着郑朗。

    这仅是郑朗实施了他部分想法,若是全部实施下去,会使国家富到什么程度?

    大殿里鸦雀无声。

    诸臣只知道这几年来,国家大治,但不知道大治到这种地步,而且国也不泰,民也不安。有王则之乱,然后连续四年国家多灾多害,居然还能取得这种奇迹。

    一个个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郑朗。

    郑朗默不作声,看上去很美,一旦自己对南方大规模地用兵,马上这些积余会一一消耗。

    若是对西夏用兵,还得准备更多的钱财。

    赵祯问道:“诸卿,有何言?”

    有了钱,但钱太多了,应当怎办?

    庞籍说道:“陛下,虽国家盈余日多,然百姓有盐茶矾酒之苦,承担税务仍然很重,各地都是极其贫困的百姓,望陛下继续轻徭薄敛,善政于民。”

    “准奏,诸卿,看看哪里需要轻免税务。朕会着两府草拟陈奏,一一执行之。”

    大殿里一片议论声。

    郑朗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虽国家略有盈余。然南方有警,西北与北方终是国家心腹大患,不可不防也。庆历数年战争,用费达到一亿多巨,故我朝屡屡有捷,却不得不中止也。一旦一方有事,这些积余会迅速消耗一空。若是陛下有意善政于民。请减免两项苛政,一是头子钱,太祖时曾于百姓纳税时征头子钱,一半纳官,一半供本州公用,始至今天,已发展为官员请领俸薪、商人请买榷领,都要交纳轻重不等的头子钱。故臣以为要逐一免去。”

    商人与官员受害不深,主要是贫困的老百姓,这是一项两税外延伸出来的附加税政策。

    当然。官员也有损失,郑朗前面一说出来,后面许多官员附和。

    “其二便是加耗,各地名目不一,有耗米、仓耗、省耗、官耗、秤耗、脚耗,征收比率十分混乱,庆历七年,广德军岁额苗米,在国家之初时,系津搬赴宣州水阳镇送纳。其后,人户为重湖阻隔不便,乞就本军仓纳,乃于正苗上每斗出耗米三升七合,充宣仓脚乘之费。诸路百姓输赋纳税,已是太半之赋。再纳三七耗,百姓如何度日?江西诸路又明文规订百姓纳米一石,必须交纳耗米一斗,往往重敛者另加一斗,有的贪吏居然一石加一石,以致民不聊生。比年来所在漕司抛桩者为明耗,州县暗桩者为暗耗。廉吏确实将它上纳朝廷,以助经费,然多为贪吏,以入公库之名入私人腰包。臣以为需宣诏废罢天下任何一名目之加耗,以活百姓。”

    这两个名目减去,国家收入也不过减少几百万,但实际执行下去,官吏在加耗与头子钱上不能动手脚,必须转移到其他项目上,或者直接贪墨,会使两税收入减少一千万之巨。或者索性将两税一起废除,那么会出现一个巨大的黑窟窿。就象赵祯以前那项让盐利于民政策一样,国家让利一分,到了地方上却需财政五分,甚至十分,几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