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本应历三灾九劫,修仙果,登仙位。怎奈命中有一大劫却是无法安然渡过,须假外力所助,方可无恙。”老道拂须微笑,轻道:“嘿嘿,贫道既能勘破姑娘身世,自有化劫之法,不知姑娘可愿一闻?”

    “愿闻其详。”叶红绫未语,徐凡尘抢先道。

    “你我萍水相逢,既无因果亦无缘分,贫道自是无理由出手。”老道摇头晃脑,瞥了一眼徐凡尘,笑道:“如若这位小公子肯与贫道结段善缘,便有了因果,他日自当助你化劫,二位以为如何?”

    叶红绫一时沉默,看向徐凡尘。徐凡尘早已眉头紧锁,弓身探头至老道眼前,笑道:“清虚老儿,你又打得甚么如意算盘?”

    那老道瞪眼,连问:“清虚老儿,清虚老儿是何人?”

    徐凡尘使了个眼色,叶红绫会意,一边微笑,一边撸袖。

    那老道见势不妙,惊道:“姑娘这是要作甚?”

    “揍他……”

    回答老道的,是徐凡尘与叶红绫的拳头,老道逃之不及,只得尖叫杀人啦,杀人啦。不多时,二人罢手,老道鼻青脸肿,瘫坐在木桌前,桌前布幡,已被扯得稀烂。

    徐凡尘上前,开始为老道宽衣,摸索半天,只掏出一方青石印章,竟连一颗铜钱也无,未免太过寒酸。

    “清虚老儿,若再要暗算我,见一次揍一次,没得商量。”徐凡尘捻动手中青石印章,蹙眉道:“记得下次多带些银两。”

    老道箕坐,双手拍案,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

    洛阳城天玄学宫,位大盛王朝学宫书院之首,学子门生遍及王朝辖内三大州,有出仕为官,亦有在军中担任机枢要职。学宫两位宫主位极人臣,一位乃殿阁大学士,一位大都统,一文一武。二人虽同为学宫宫主,但政见不和。殿阁大学士风文翰主张立新法,废旧制,减赋税,安民心。大都统赵丘才常讥之,说你风大学士这种酸儒,只会读点迂腐书,作得几首打油诗,安心作个教书匠即可。废旧立新,触动太多贵族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终究是纸上谈兵。风文翰大学士亦非常人,指着赵丘才鼻子大骂,你个大老粗懂什么,叫你读书你偏顾着胡吃海喝只长肉,脑子只有巴掌大,鼠目寸光,看不得长远,安外必先攘内的浅显道理都不懂。骂完之后,又作一副懊恼模样,嘴上念叨着读书人要斯文,斯文。

    天玄学宫,殿阁大学士风文翰落座于长案,右手捻壶,轻轻呡了一口上好茶水,缓缓开口:“最后一枚符牌已现世,流霞秘境启封之日将近,本学宫有六个名额,诸位教习说说看,哪些人最为适合。”

    一众学宫教习各坐一案,交头接耳,约摸半炷香,便已议定。

    “那秦蒿来信,向学宫讨要一个名额,说是留给秦二公子。”有教习说道。

    “就那二世祖?”风文翰蹙眉,道:“仗着祖辈福荫飞扬跋扈,为非作歹。读了几本圣贤书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流霞秘境,岂是安生之地。”

    风文翰早已对这种世袭罔替心生不满,一直致力于推动改制,奈何文职官员实权有限,又是个清水衙门,谈何容易。那傻大个赵丘才说的并没错,废除世袭贵族制牵扯太多人的利益,绝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