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维问道:“何为标志性?”

    “九边体系中,这里是最后一道防范建奴的防御体系,一旦建奴攻破山海,我们楚朝便完了。”王笑道。

    “但这几天,我看了这些材料之后,便明白我原先理解的山海关更大程度上只是一个标志。建奴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入关。长城上的喜峰口、独石口、青山口、宣府、大同,处处可以入塞。只是八旗兵战力不能持久,只能以劫掠为主。同时,关宁防线还在,辽东还有秦成业在,他们便不敢久战。”

    “事实上,离开了辽东各个营路、关堡、卫所互为犄角的严密军事防御体系,山海关只是一座关城,建奴只要选择从山海关入关,便说明辽东已失,他们击溃山海关防线就已是定局。关键还是在于蓟、辽。”

    “这便好像是……楚朝的门与窗。辽是门,蓟是窗。我们有个敌人,时不时从窗户爬起来给我们来一下,这个过程中,他慢慢变强,我们慢慢便得虚弱。等到他觉得时机到了,一举破门而入……到时,山海关便只是一个‘阃’,一个门槛而已。”

    夏向维便问道:“老师此去辽东,便是想关好这门窗?”

    王笑掀开帘子,看着远处巍峨雄壮的燕山山脉,心中长叹了一声。

    “到现在,我终于还是活成了一个裱糊匠啊……”

    ~~

    楚朝这间破屋,有人想修,有人想拆了重盖……这些都不是问题。

    残屋破败,风雨交加之际。屋子里有屋子的问题,屋外又有虎狼环伺。

    少年人推开屋子出了门,绕着这个破屋看了看,打算试着先把门窗、篱笆修一修……

    他拿着锤子在窗户上敲下第一个钉子——卢龙卫便是这第一个钉子。

    “咯吱”一声大响,残破的窗户便摇摇欲坠。

    “这……”

    “那就,换一个窗户吧。”

    ~~

    姚文华依旧昏昏欲睡,他并不了解王笑表面的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焦头烂额,姚文华也并不想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