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为何会质疑军报?”

    使臣道:“殿下有所不知,自去年初秋以来,安源方面已先后三次以边境流寇扰民为由,向朝廷索取了大批军需物资。上月安源知州顾准大人被言官弹劾,说他欺上瞒下,谎报军情,窃取国库。”

    凌励皱眉道:“我记得顾准顾大人乃是隆和十七年的状元,在及第宴上,父皇还曾亲自为其斟酒,夸赞其才华过人秉性纯朴,怎会窃取国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世间哪有一成不变的人?”程北夔叹了口气,转而对凌励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回营房去休息。”

    凌励却突然拱手请命:“恳请都虞候大人准许凌励同往安源平寇。”

    “胡闹。你跟着去平寇,若出了事,回头我如何向皇上和娘娘交代?!”程北夔冷颜斥道。

    看着舅舅面上的怒色,凌励不再坚持,而是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程北夔身侧的那名侍禁忙忙追将出去。

    凌励回房脱了甲衣就倒在了床上,侍禁端着水盆一脸惊讶:“殿下,您不洗漱吗?”

    “今日太累,不洗了。你灭了灯出去,叫人别进来打搅我。”凌励朝内翻了个身。

    侍禁愣了愣,将木盆放回盆架,吹灭了床前小几上的蜡灯后,轻手轻脚的带上门退出房间。

    听着侍禁的脚步声走远,凌励一个翻身跃起。他去衣柜里拿了件深色外袍披上,又俯身从床下的木箱里取了一包碎银装进怀里。随即,他捡了书案前盆栽里的碎石子儿,打开东侧的窗户,一把扔了出去。

    “谁啊?!”

    待听见门口的侍卫朝东窗边跑去,他便拉开房门,闪身溜出了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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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三殿下又差人送东西来了。”萍儿捧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

    沈婵正埋首在书案上细细勾画一朵牡丹,她头也不抬问道:“这次又是送了什么来?”

    “不过是一块丑兮兮灰扑扑石头,真是可惜了这么精巧的盒子。”萍儿将盒子递到了沈婵面前。

    沈婵闻言停了手,将狼毫在笔架上搁下,伸手接过漆盒打开看了看,顿时抿唇笑起来:“你也太不识货了,这可是‘熏衣香不绝,一剪分烟缕’的极品龙涎香,只有海外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