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铭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是真的害怕自己会变成穷光蛋,他只是有点难过。

    “你以为只有段助理你一个人有悲惨的童年吗?”盛从铭侧开视线,语气凝重,“你能明白那种怎么努力都花不完钱,怎么浪费都还是第一首富的痛苦吗?”

    没有人会明白的。

    “你以为我是真的听我爷爷的话勤俭节约吗?不!”盛从铭情绪激动起来,“我关注这么多优惠活动,计算省钱方法都只是因为我早就明白光靠我一个人的努力是没法用完这些钱的,我哭过痛过,然后找到了我的新乐趣,而计算优惠付款价格就是我唯一的乐趣了。”

    段助理心头一颤,连退两步,他完全没想过这个男人年纪轻轻竟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两人相识凝噎,久久没有人出声。

    交响乐团即兴更换了演奏曲目,悲伤的乐曲更好地渲染了两位主人公心底的情绪。

    却听一声“爸爸”,盛从铭猛地从中抽离出思绪。

    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去看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儿,而是做了个手势喊停了交响乐团。

    他愤怒地看向他们,“谁让你们演奏多余的曲子的?刚才我醒来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一千平米的别墅客厅里落针可闻,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远处的乐手们并未听到盛从铭在说什么,他们只看到他很愤怒。

    盛从铭的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一只话筒,他刚要让乐团走人,就听交响乐团再次开始演奏起来。

    原来,他们以为盛从铭是要开演唱会,他们这才开启了伴奏模式。

    “停下!”盛从铭吼了一声,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刚才不算啊,我没让你们演奏,所以你们就演奏了一首曲子,我只认早上叫醒我的那一首。”

    乐团指挥老师愣住了,“可我们已经不眠不休演奏了一个月了。”

    “什……什么?”

    在盛从铭的呆若木鸡中,不知何时回来的梁绮颖站在他身边道,“这是你自己定的规矩,你不醒,他们就得一直演奏闹钟。”

    盛从铭平静地咽下口水,又平静地对着话筒问了一声,“多……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