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当然也不在意这些司吏、典吏,等尹悠坐在他旁边后,便看到张文华同户房另一个典吏进来了。

    他当即起身,主动招呼道:“张司户,来这里挤挤吧,别的桌儿都满了。”

    被何瑾这么突兀一喊,张文华显然有些错愕。可环顾里间一圈儿,发现今天的确来的有些晚了,便勉强地笑了一下,坐在了何瑾的身旁。

    随后,他也没跟何瑾攀谈的意思,拿起筷子便开吃。甚至,面对何瑾那发亮的眼神儿,反而还显得有些拘束和躲闪,一副赶紧吃完走人的架势。

    “张司户,最近户房那里应当没什么大事儿吧?”何瑾眼珠转了转,寒暄了一句废话。

    张文华则微微点点头,回了一个字:“嗯。”

    “张司户,令尊堂都还硬朗吧?”何瑾还不甘心,又问候起了人家父母。

    “嗯。”

    “张司户,令郎明年好像就八岁了,应当入学堂开蒙了吧?”

    “嗯。”

    “张司户,婶夫人听说最近迷上了佛门,在家中设了一座佛堂,每日为司户烧香诵经祈福?”

    “嗯。”

    一连问了七八个问题,愁得都快要问人家夫妻生活和谐不和谐了,张文华这里还是简单的一个‘嗯’。

    何瑾算是看出来了,人家张文华是既不主动,也不拒绝,更不打算对自己殷勤的态度负责,标准的‘三不’渣男体。

    摆明了,人家就是不想跟你有什么交流互动。

    遇到这样的情况,何瑾还真是一时有些傻眼:假如张文华稍微主动一点,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能忽悠他卖了鼓山那片儿地;哪怕张文华跟汪卯明和刘不同一样,对自己充满恶意,自己也能摆明车马干一架。

    可偏偏这种情况就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了。

    食不知味地夹着菜,何瑾的眉头都快皱到了一块儿:这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就只能来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