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抖着手把钱袋口拉开,哗哗晃荡两下,抵到张爷眼前,赔笑道:“我哪有胆子骗花官人,张爷您瞧仔细了。”

    张爷皱着眉头伸指入袋,捏起一枚铜钱对着月光看了几眼,神情一变,又捏一枚凑到眼前端详,眼睛越看越亮,忽然劈手夺过钱袋,急匆匆地钻进马车。

    过了一会儿,张爷空着手下得马车,笑道:“九爷,你这回可算立下大功了,花官人问你想要什么。”

    九爷立时兴奋起来,搓着手笑道:“张爷您看我管那一片,恰好缺了个主管的副捕头,您能不能替我在花官人面前美言几句?”

    张爷斜眼道:“你是徼巡,连捕快都没当过,还想当主管的副捕头?”

    九爷的声音立刻小了,结巴道:“不,不,不主管也行,能当上副捕头就行。”

    张爷笑了起来:“花官人说了,小九还是很能干的,东城诸坊尚缺一个左军巡副使,他老人家很看好你。”

    诸如捕头捕快隶属于右巡城军,负责查案和缉匪,归右军巡使管辖。

    左巡城军则是武卒,负责巡逻和镇暴,归左军巡使辖管。

    左右军巡使还分内城和外城,加起来一共四位,各自下辖多名副使,负责不同的坊区和码头。

    四名军巡使的顶头上司便是京城都巡检韩通,军巡副使则受到巡城军和汴州府衙的双重管辖,两方高层会心照不宣地划分出势力范围。

    花推官作为汴州府衙排得上号的人物,对谁来当军巡副使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其中相当一部分军巡副使的位置默认归他,的确一言可决。

    九爷的嘴巴渐渐地张开,一股难以言明的喜悦感从尾椎直冲顶门,顶得他愣是合不拢嘴,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

    他是徼巡的小头目,隶属于左巡城军,不过头顶上实在没有空位,与他平级的徼巡头目又多到令人窒息,所以他才想往右巡城军发展。

    不过,一旦从左到右,以往积累的人脉将会不可避免的大打折扣。

    但是,只要能够往上升一级,还是很值得的。

    如果能在左巡城军内部得到晋升,当上军巡副使,那么不仅人脉得以保全,更是连升三级,不由得他不喜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