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此人并非良人,十分厉害,我在他的手上吃了大亏,小妹见他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很厉害,我知道。”这还是郭青娥叫过姐姐之后头次发声:“他怎么欺负你了?”

    彤管面上一热,总不能告诉妹妹自己被人家逼着欠下卖身契吧~岔话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跟我讲讲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被送到隐谷筑基,又被送到衡山拜入寻真台,十二岁的时候师傅冲解败亡,从此我独自修炼。道门大典上,众道兄推举我为隐谷的代言行走,之后入世。”

    郭青娥神情的异常平淡,三言两句便说完十几年的经历,根本不像彤管那般长篇大论,充满种种情绪。

    说到师傅死的时候也无甚表情,唯独说到“众道兄推举”的时候,无论神情还是语气皆流露出些许幽怨,那也是一放即收,让人以为眼花。

    彤管忍不住道:“你师傅死了?你不伤心吗?”

    郭青娥淡然道:“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人乎?”

    彤管嘟囔道:“既然总归要死,那你还修什么道,求什么长生?”

    “修道求得是天地与我并生,长生求得是万物与我为一。”

    彤管张口结舌,发现自己与小妹完全无法沟通,只好重新捡个世俗的话题:“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过?”

    郭青娥答道:“几个道童,一群力士,还有数位挂单的散修。对了,衡山各处道观的道兄偶尔会送来些东西,我偶尔会过去讲道。”

    彤管掩嘴娇笑道:“是不是谁家送的东西又好又多,你就去谁家讲道?”

    郭青娥摇头道:“缘法循理谓之轨,反轨为易。袭常缘道谓之道,反道为辟。”

    彤管一脸懵比,小声道:“小妹小妹你能不能不说天书,说点我懂的?”

    “我去谁家讲道因为他们缘法缘道,不因为他们送东西。”

    彤管失笑道:“他们不送礼就不缘法不缘道嘛!我懂~”

    郭青娥再度摇头:“不一样,他们缘法缘道我也不一定去,主要在‘缘’,而不在‘法’,亦不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