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高祖有白登之辱,前唐太宗亦有渭水之耻,汉唐皆有和亲之举,独我不成?卧薪尝胆而后励精图治,方能一雪前耻。这都需要时间!”

    “不一样。汉高祖和唐太宗那时天下大致一统,南唐则与契丹相隔北周,无论如何卧薪尝胆,最后都是中原内耗。”

    风沙正色道:“在你看来,连契丹伐北周乃是卧薪尝胆。在契丹看来,叫做以华制华。在我看来,这是投靠异族,充当走狗。”

    李善怒道:“你也没少和萧燕勾勾搭搭,借助契丹之力。”

    “这方面我的确有亏。”

    风沙耸肩道:“如果契丹公主嫁于南唐,而非相反,我保证不反对。”

    李善顿时语塞。

    风沙淡淡地道:“如果我非要为自己强行辩解,关键在于:是掌控契丹,还是被契丹所掌控。”

    李善沉默下来。

    “既然还没想好找我要什么,那就回去慢慢地想。”

    风沙转目白绫:“对于初云,我很惋惜。我保证此事到此为止,不会再迁怒别人。你有你们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其实无关对错,合则聚,不合则散。”

    最后一句话是指鸿烈宗,鸿烈宗显然已经彻底押宝南唐。

    鸿烈宗高层不可能看不出南唐的形势愈发不妙,奈何已经无有余力,陷入“动则死,不动等死”的艰难境地。

    情况远比易门还要糟糕,易门势弱过了头,一共就那么点人和产业,易夕若可以说抛就抛,大不了由北周从头开始。

    鸿烈宗则不然,尽管式微,于南唐也拥有不小的势力,比如周嘉敏已经成为太子妃,未来可期。既得利益者不可能抛弃南唐,由毫无根基的地方从头开始。

    除非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不对,是切掉大半,仅留一腕。

    这种决心,当然难下。

    李善失魂落魄的告辞,白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