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打起了精神,紫竹转身往司徒梦曦的闺房而去,虽然司徒梦曦不在,但是她的房间,还是由紫竹一人负责洒扫,并未假手他人。

    细细擦拭着司徒梦曦往常爱坐的桌椅,不似人前般底气十足,紫竹心下也是极为担心。那日分明与郡主一道去的安府,谁知回府时郡主与宁王妃竟会遇到不测。事后宁王虽闻讯在西郊救下了宁王妃,但是自家郡主却是音讯全无……不若外间所说的走失,她这个贴身丫鬟自然是知晓些内情的,只是这内情,此刻莫说是对外间几个丫头了,便是自家爹娘,也是说不得的。

    想到司徒梦曦的失踪,紫竹不禁黯然,若说郡主是被外人劫持,不如说是里应外合更为妥当。

    当日为宁王妃与郡主驾车的车夫,虽是府内的老人,但谁又曾想,正是这府内的老人,串通了外贼劫持了主子。

    事发当日,据说这车夫也是早早的被灭了口,死状凄惨,但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紫竹摇摇头,也是事后府内彻查时才听说,这车夫名叫王大,原有一子,早年也在宁王府内当差,只是牵扯进了前些年议论小郡主痴傻一事的风波中,叫宁王妃打断了腿发卖去赤岭行了苦役。

    赤岭原本就是苦寒之地,王大那儿子又被打断了腿尚未痊愈,一到赤岭,没扛过几个月便早早地去了。而消息传回汴京,这王大的老婆本就体弱,经年来靠汤药吊着,乍然听闻独子离世更是伤心,没挨过当月,便也随儿子一并去了,独留下这王大……

    凡事皆有因果,紫竹判不清这王大是否值得同情,毕竟当年宁王妃迁怒之余,一众丫鬟小厮被重判的不在少数……只是,无论如何,郡主只是一个孩子,你王大报复到她的身上,就是不对!

    紫竹不觉捏紧了手中的棉布,心底对王大也是气上了三分,要不是这人已经死了,真想冲上去好好质问他一番。你没事拿个孩子撒什么气!

    也不知晓郡主现今如何了,有没有落在恶人手中,先前在福芳苑听宁王夫妇所言,这王大之死似是被灭口的,这同谋的线索可就断了,这人,又该从何寻起呢……

    宁王府福芳苑内,此时与紫竹一般想的还有宁王妃。

    “你们说,曦儿这能去哪儿呢……”

    不过几日光景,宁王妃原本就清瘦的脸颊更是生生又小了一圈,过了头两天天塌下来的日子后,众人都以为宁王妃要崩溃时,宁王妃反倒是痛定思痛打起了精神,靠着拼了命也要将女儿给寻回来的劲头,硬生生挺了下来。

    除了料理宁王府的诸事,其余时间,宁王妃便与宁王一道,合着彻查府内尚有嫌疑的仆妇,并四处找寻爱女司徒梦曦的下落;都说为母则强,但每每夜深人静,想着司徒梦曦临别将她包裹的好好的推下马车的一幕,宁王妃都不觉泪崩,人前撑起来的坚强不过是一股要将爱女寻回的执念罢了……而独自面对宁王时,宁王妃亦是忧心不已,生怕爱女有个好歹。

    这些时日对宁王夫妇而言,人前或许不显,人后之心酸焦灼,实在是不足为人道的。

    今日,恰逢自己亲哥哥,吏部侍郎安庭旭过府商议,自司徒梦曦失踪后,不但京兆尹处消息全无,派人于内外城搜遍了依旧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自家哥哥也不是外人,宁王妃不由憷眉又愁起了司徒梦曦的下落。

    面对自家妹子憔悴的面容,安庭旭也是不忍,转眼瞧向对面的宁王司徒昶,斟酌道:“听大哥这几日打探来的消息,给亭哥儿药粉的人,听口音,似是汴京本地人士。”

    安庭旭口中所言的大哥,指的是安家长房的安庭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