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君艾的心里又泛起了迷糊,那小狐既背叛了她,又何苦要寻她万年,守着那昏暗不见天日的残址呢?

    君浮还以为她在思考他和坠子的事,自顾自地继续解释,“他说我从前将这坠子赠与他,后来轮回转世,浮世再遇,他为让我相信他的话,又将坠子转送给我。这大概是与我成神那一世有关的唯一物件了。后来得知是你引我重回仙路,便将这坠子挂在你赠我的青袂伞上,也算是个支撑下去的动力。”

    君艾愣了愣,手里的伞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她没想到这两件东西在他心中这么重要,当初他送给她,想来也未料到她会在他回归神位之前离开。

    明明此前是抱着维他破劫的心思才答应恢复记忆的,现下他一张满是伤感的脸,倒好像都是她的不对。

    将伞放回他的手中,“既然这么重要,你可要好好保管。”

    她这一天就没得消停,好在东离越出了远门,不然非得又与她闹腾一番不可。

    良久,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君艾拿起笔写了一份请帖。

    “冬月二十二戌时,碧萝斋盛宴,故人归,邀君共庆。”

    寂尘拿到请帖时,整颗心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这字的笔迹,他太熟悉不过。脑袋空白了好一阵子,倏地反应过来,等不到冬月二十二,即刻就起身向碧萝斋赶去。

    碧萝斋不见寂萝,只见守店的小厮在店里忙活着,“主子昨日去了乐虚,尚未回来。”

    此刻他的心跳的飞快,他仿佛能听到自己汗毛孔张开的声音,每一寸肌肤都颤抖着,每一条神经都是兴奋的,激动的。

    寂萝从未在仙门留宿过,如今反常之举,定是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三百多年,苦苦等待,本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要带着回忆和痛苦了此余生。却不想在绝望之际,失而复得。

    待激动过后,随即而来的却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她死前,定然是怪他的。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她?这么多年过去,她是否还在怪他当初的狠心?

    如今的她是何秉性,可会听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