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大家都是这个态度,袁金铠只好说道:“在电报之中,阚朝玺说先大帅死于拙言之手,因为大帅不听拙言的方略,拙言暗恨在心,下手刺杀大帅,然后伺机夺取奉军的权力,他现在要吊民伐罪,铲除野心家!”

    “放屁!”坐在一旁的张学良顿时就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阚朝玺无耻之徒,我爹死在谁的手里清清楚楚,而且我爹临走时候,将奉天托付给拙言,在这之前,拙言几次提醒我加强大帅的安全工作,怎么可能是拙言干的,简直是荒唐透了!”

    “汉卿,先别着急,大帅的死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们不能草率的下结论,虽然日本人应该是主谋,但是其他势力牵涉进来没有,还有没有更多的阴谋,这都需要我们仔细调查清楚。”

    张廷兰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提议现在就成立两个专门的工作组,一个负责调查大帅的死因,一个负责治丧,把事情先搞清楚再说。”

    “拙言,你未免太沉得住气了吧!”朱庆澜有些着急的说道:“调查大帅死因的确是大事情,可是现在北洋军叩关,更是头等大事,我们可不能失去了山海关的门户啊!”

    张廷兰笑着点点头:“不用担心,阚朝玺只是一个跳梁小丑,我反倒是比较关心他怎么知道大帅已经死了呢。我们可没有公布大帅的死讯,他就一口咬定大帅死了,还要来讨伐我,他哪里来的把握呢?”

    “拙言,你是怎么想的?”张作相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心里头也有这个疑虑。

    “很简单,照我看他是替别人试水的,能让阚朝玺这么卖命的,不可能是段祺瑞,他刚刚投降过去,双方不可能有这种程度的信任。唯有日本人的嫌疑最大,他们也不知道大帅的生死,因此想通过阚朝玺,来试探我们的底线,同时也是把水搅浑,他们好从中渔利!”

    孙烈臣等人听到了张廷兰的判断,微微点点头,的确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对付奉军的好时机。要不是张作相演了一出戏,暂时糊弄了日本人,只怕他们早就动手了。

    “拙言,你看该怎么办?”

    “背后的大老虎没有跳出了,打几个小鱼小虾没有什么用,阚朝玺没有什么可怕的。还是那句话,要首先稳住阵脚,各位都暂时回到驻地,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听候命令。”

    这些师旅长全都点头告退,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张作相和张廷兰父子,还有杨宇霆、常荫槐。

    杨宇霆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道:“拙言,新的政权方案很不错,这些人看起来也都支持,但是说不定会有人有异样的心思。毕竟废除了督军,就等于让军政彻底分离,这些军头就失去了干涉地方的权力,他们恐怕不会甘心。”

    常荫槐也说道:“我赞同邻葛的看法,刚刚他们是群龙无首,又迫于外界的压力,所以才老老实实的答应,现在回去想一想,说不定就会变卦,咱们该做好准备啊!”

    “不乱不治,大乱大治,我下了一剂猛药,也是想把奉军的底儿看清楚。”

    杨宇霆等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郭松龄离开了老虎厅之后,就急冲冲的找到了张学良,他一见面就说道:“汉卿,你是大帅的长子,父死子继,你理所应当接替大帅。可是现在竟然让张廷兰父子窃据了奉军的大权,你就这么忍了么?”

    “茂宸,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张学良眉头紧皱,大声的说道:“让老把叔掌握奉军,是我爹的意思。而且老把叔和拙言也没有怠慢我,你也成了热河的军政长官,咱们正应该和衷共济的时候,这种话不要说了。”

    “汉卿,你真糊涂,这些职位都是应得的,况且谁知道他们是真心,还是敷衍。如果等到他们稳定了局势,会不会对咱们下手,这都是两可之间。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