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说着又往前似乎是殷殷切切地行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拉近她与邱晴云之间的距离,“大娘子放心,罗罗会努力劝服将军,让二位嫡姐早日脱身泥淖。”

    “好孩子,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你自幼身子骨弱,将军是血气方刚的伟丈夫,你一人恐也有侍奉不周之处,不如让你的一双嫡姐替你分担一二......”

    邱晴云正欲握上阮烟罗的手,却见阮烟罗闻言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转而忿忿收回了自己的手,叫邱晴云扑了个空。

    “罗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邱晴云面色不悦,原本装作慈母模样的面容有些皲裂,还不等她发作,阮烟罗先嚎上了。

    “大娘子此言何意?原本罗罗是好心好意想要救助二位嫡姐,大娘子这么说,却好似是罗罗在拉皮条,要我拉二位嫡姐下水,威胁姊妹共侍一夫,这是多大的羞辱!”阮烟罗说着凤眼里点出泪意,好似受了莫大的折辱,娇/喘微微,眼波流转间动人心弦。

    不知晓事情经过的士兵被阮烟罗嚎的这一嗓子动静吸引,见阮烟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明里暗里的目光纷纷冲她母女而来。

    邱晴云从前尊贵,何时曾受过如此多粗野匹夫堪称厌蔑的目光洗礼,脸上登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啪!”邱晴云的手先她思绪一步,重重地落在了阮烟罗嫩玉似的小脸上。

    “贱蹄子你怎敢忤逆!”

    阮烟罗被一掌抽倒在地,火辣辣的痛感逼得她眼眶霎时红过一圈,她凄凄切切地起身,哭声破碎,听得让人心颤,“罗罗一心为二位嫡姐考虑,到头来却叫大娘子斥我忤逆,都是罗罗的错,罗罗走便是了!”

    说着还不等邱晴云缓过神,阮烟罗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出院门阮烟罗便停了抽泣,她捂着几乎肿起的半边脸慢吞吞地往僻静处走。

    虽说形容狼狈,可阮烟罗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如今她也算是同阮府撇清了关系,邱晴云在众目睽睽之下责她忤逆,又率先动了手,日后邱晴云纵然是想在诸人面前抹黑自己也没了立场。

    而阮烟罗也不会再那么被动,不会再如今日这般被所谓的人情道德捆绑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距离南楚大败匈奴已然过去半月有余,南楚军队驻扎此地半是为了收拾战场,还有一半是为了帮助百姓战后重建。

    是以近日的军务并不多,楚行南处理完军务出营帐时天色还早,副官何遂迎上来道:“将军,查清楚了。原本昨日从军/妓选出的奴隶该是送给徐襄使美人计的,后来您在房中不曾出来,下官便自作主张又挑了个奴隶送过去。”

    “谁料这徐襄淫心滔天,得了那女奴还不知足,想将竟院女奴都收归囊中,这才有今早天一亮他带着徐家军劫牢一事。”

    楚行南闻言脚步微不可见地一顿,凛厉的桃花眼眯起,“阮四心思深沉满腹诡计,若遣了她去,徐襄这头大无脑的恐怕要被她耍得团团转,倒让我们的计划徒生变数。”

    原来如此,何遂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不愧是将军,思虑就是比他们周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