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原本该在异国沙场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可如今却是死的毫无意义。

    魏无忌与太学主在嵩山设伏,他们自己是毫发无损,却使数百万秦人自相残杀。

    可就要将那些世族之人放过么?嬴冲却本能感觉此法不妥,再怎么不忍,亦不能纵虎为患!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各方的求情请托,自东河这一战大胜的消息传开之后,就有无数人在向他明示暗示,求情讨饶。

    其中就包括了武威郡王,宣阳长公主,福王,齐王以及一众皇子,与宫中妃嫔等等,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北方宗党,洛州将门,总之各种能与他扯上关系的,此时都是不计本钱的求到他面前,欲为亲朋好友争取一线生机。只在这一天内,就用掉了上千万计的符箓灵器。

    这世家间的盘根错节,人脉广大,在嬴冲的眼前,可谓是展露无遗。便连他祖父嬴定也被惊动了,一连烧了两张价值五十万金的符书,只为保全他的好友。

    也直至今日他才知晓,原来自家在雍秦之地,还有五六家远亲存在。

    且真要将这些人全都斩了,是否会使雍秦二州,甚至整个大秦,进一步动荡?还有陛下脱困之后会怎么看?事后会否感觉自己太过份跋扈?

    杀有杀的好处,不杀也有不杀的道理,种种顾虑,使他极为头疼。直欲拔剑怒斩,却有无数绳索丝线,在牵绕着他的手臂。

    其实还有一策,那就是将这所有一切暂时延后,推给天圣帝处置。以陛下的威望,想必能够将之妥善的解决。

    这应是最妥当的方法了,嬴冲此时正在犹豫,

    “殿下!您如觉此战后续之事,难以决断,臣这里倒是有些浅见。”

    谢安的声音,将嬴冲的思绪打断。稍稍回神之后,他就又眼含好奇的看了过去。

    “长史之意,莫非是要劝孤,将这些世族之人放过么?”

    在他想来,他的这位长史,一定会为这些人求情。就似饶过固原卢氏那般,向世人展示他的大度与仁慈。

    谢氏亦为雍州门阀,难免与雍秦各家联姻,为他们求情,亦是理所当然。

    “非也!”

    谢安却摇着头语声斩钉截铁道:“臣以为,今次叛军所有为首之人,殿下必须诛除不可!此辈深恨我武安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我家同道而行,一旦纵之,必为祸患,故绝不可留。也只有如此,方能以儆效尤,震慑雍秦。且为我武安王府计,此事殿下必须在圣上脱困之前解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