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乔陆的处境,顿时慌了神——难道,乔陆也像他一样,被这座建筑毫无征兆地吞吃干净?

    从刚才开始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超出常识的范畴,星念根本没有细想的余地,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巨大的中殿。与教堂的外墙一样,中殿也是统一无暇的白色。星念愣愣地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将他的内心彻底出卖。

    以圣坛为中心,站着好几排穿着白的长袍的信徒,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圣坛上,绑着一个全身赤裸,披头散发,周身被黑气笼罩的男人。见到这番与大门入口处雕刻几乎雷同的景象,星念几乎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男人,难道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意外的是,沉默的信徒像是同时收到什么指示,齐刷刷地回头朝站在中殿最远处的星念看过去。尽管隔着很大的距离,但星念也依然产生了不寒而栗的畏惧感。这些信徒的脸上都戴着白色的面具,将自己彻底融入了这片白色的世界,或者说,在这座中殿里,除了圣坛上的黑色,再也没有白色以外的色彩。原本圣洁的颜色如今只剩下窒息与压抑,因此,这座教堂完全无法让人与神圣关联,反倒像是与恶魔发生连接的通道。

    “伟大的圣子,请你立即处死即将突破的恶魔!”白色的信徒中,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某个面具响了起来。

    受到鼓动的其他信徒配合地重复起来:“处死!处死!恶魔!恶魔!”

    圣子,恶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星念抗拒着摇头,鼓起勇气质问道:“乔陆!乔陆在哪里!”

    “即恶魔之名!”

    “恶魔!恶魔!恶魔!乔陆!乔陆!乔陆!”

    说话间,祭坛上的人影似乎动了动。他缓缓抬起头,视线凝伫在初来乍到的访客身。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他爆发般的怒吼。他试图摆脱身上的束缚,但不知怎的,一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恶魔,竟对这些人类脆弱的发明毫无办法。振聋发聩的吼叫声转变为哀伤的悲鸣,星念只听到他泣血的警告:

    “星念……快!跑!”

    与话里的内容截然相反,星念居然像是被定住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难以置信地环视着狂热的白袍信徒,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问道:“他是……乔陆……”

    话音刚落,信徒如机械般朝他整齐地转身,在还没有看清楚动作的时候,他身边就多了一个头戴银冠的老人,似乎象征着他至高无上的身份与地位。

    “圣子大人,恶魔即将降临人间,请您聆听我们的心声……”

    “他是……乔陆啊。”星念喃喃地念着,他想要再去解释什么,却对上老人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他的双眼像是无尽的深渊,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星念被吓得面色一片惨白,紧接着又往其他信徒身上看去,他们眼睛的位置都只有两个黑色的孔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