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知夏气呼呼的,“方才我见云三小姐对您热情洋溢,还以为她是个善的,没曾想,她也是个不好对付的。”

    “那又怎样?瞧把你给气的。”花想容轻轻弹了下知夏的脑门,“我们与云梅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就算见了,她除了刺激我,大抵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

    片刻后,花想容无语地看着同唐氏手挽手,作亲密状的周清禾,耳边是云梅絮絮叨叨的声,“我前几日逛街时遇见清禾,正巧与她说起我们今日上寺的事,想着母亲同清禾多时未见,便邀约她今日同我们一起。只是…我没曾想。”

    云梅突然停住话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想容。

    周清禾似是听了云梅的话,才察觉到花想容的存在,她轻轻放开唐氏的手,甩了甩手中锦帕,笑的温婉,“想容妹妹是第一次同我们上香吧,嗯……可能也是想容妹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到护国寺上香。想容妹妹等会儿可得跟紧我们,护国寺香火旺盛,香客络绎不绝,万一挤散了可就麻烦了。”

    花想容看着紧紧站在一块儿,把自己排除在外的三人,颇为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

    她收回方才所说之话,云梅确实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可不代表她不会让别人来兴风作浪。

    寒暄过后,花想容不远不近的跟随着三人乖乖拜过护国寺中众佛,唐氏又添了笔可观的香火钱,才让眉开眼笑的小沙弥带着四人去往送子观音大殿。

    四人随着小沙弥绕过几个金殿,便来到送子观音所在的大殿前,花想容站于大门左侧朝里看去,殿内金碧辉煌,一尊半丈高,通体用白瓷所铸,色泽极好的观音像立于殿内,她手中白白胖胖的娃娃只穿着一件红肚兜,笑的天真,可爱极了。

    云梅一路上笑语嫣然的脸在进入大殿后,便变了副神色,她接过身旁丫鬟递过来的三炷香,点燃下跪,闭目许愿了会儿,再缓缓睁眼,神色凝重的把烧得通红的香插在落满香灰的香炉中,最后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花想容看着云梅从未有过的肃然模样,略微思索,扭头轻声问一旁的知夏与冬窍,“云梅已出嫁多年,是不是还未诞子?”

    知夏缓缓颔首,“是啊,因为云梅怀不上孩子,她婆婆对她颇有怨言。云梅不仅自己怀不上,还不准她夫婿纳妾,她婆家人看在她是云家嫡次女的份上才对她几番忍让,不然云梅早被休了几百次。”

    花想容作了然状,随后,便听得唐氏嫌弃满满的声在唤自己,她缓缓走到殿中,学着云梅的模样,规规矩矩地点了三炷香,跪在用上好布料包裹着的草垫上,看了眼笑的慈爱的送子观音,心下默念。

    “观音啊观音,信徒不孝,您老大人有大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我吧。就算您手下有数百上千个等着投胎的娃娃,也千万别算在我头上,求您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花想容在心中念念叨叨一会儿,才缓缓睁眼,她看着因为距离近了,落在目中更加雄伟的送子观音,微微一愣。

    莫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送子观音原本慈爱的笑有点说不出的意味,就像是在……偷笑她?

    花想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双眼,再看去,送子观音面上的笑又和蔼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