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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乡画舫上,摘掉斗笠脱掉粗布衣衫的船夫走上二层,片刻后换了一身紫色华贵长衫下来,下颔留着一幅很是帅气的长须。

    儒气逼人。

    坐在白玉京面前,笑道:“感谢白大家仗义。”

    白玉京温婉一笑,“钟先生见外了。”

    原名钟铉的落魄举子此刻再无丝毫落魄气,读书人再世一生,过往失意一扫而空,如今精气神重回意气风华,叹道:“世人皆以为我为圣贤,其实何曾知晓,我只是个略懂丹青的读书人而已。”

    圣贤?

    我尚无此格。

    白玉京摇头,“先生莫要妄自菲薄,以你之丹青造诣,当得起画道圣人之赞。”

    钟铉笑容晦涩不明,“画圣?”

    愧不敢当,我钟某何德何才敢当画圣之谬赞。

    白玉京没有纠结此事,问道:“先生见过这位雷劈不死的新任上元大令了,计将安出?”

    钟铉沉默良久。

    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敢问一句,白大家不是异人乎?”

    总有种错觉,这位秦淮八艳的名伎,其实是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只有一种可能。

    她也是异人。

    白玉京笑而避过话头,“重要么?”

    就算是异人,奴家终究也只是秦淮河上一女伎,对这天下有什么影响,像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异人,只会遭遇到北镇抚司的残酷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