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混乱的场面顿时就静了一下。

    倒是春雨愣怔片刻,惶恐之余更是感激不已,连带的更生出无穷的勇气来: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小姐平日里待她就好,之所以受了委屈也不敢反抗,不过是怕那些人事后找补,眼下既然小姐开了口,就是事后如何被狠狠的欺负,这会儿也不能丢了小姐的脸面。

    周静柔则是如遭雷击,如果说刚才还是泫然欲泣,那这会儿直接泪落如雨:

    “舜华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静柔一向拿姐姐当亲姊妹一样,原来姐姐心中,竟是这般嫌弃于我吗?还是说,姐姐其实就是看我不顺眼,想要赶我离开?”

    “静柔妹妹这是什么话?”舜华瞧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周静柔,神情中全是诧异之色,“你口口声声说看我和亲姐妹一般,怎么我不过是教训了个奴才,妹妹就这么哭天抹泪,外人不知道,还当秋荷是你的姐妹,我这个姐姐是你的仇人呢。”

    “还是说,妹妹其实是心里厌我,才会故意因为个下人就和我置气?”

    周静柔一下僵住,一时连眼泪都不好意思流了,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姚舜华这个蠢货,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能言善辩?

    明明这之前不久,还总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被自己激的大失常态,口不择言之下,不知吃了多少亏。

    今天竟然不但先发制人打了自己的脸,还倒打一耙,泼了一身脏水到自己身上。

    可偏偏姚舜华这次滴水不漏,生生令她吃了个闷亏,还有苦说不出。

    好一会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妹妹对姐姐只有敬爱的,怎么会厌弃姐姐……”

    “这么说静柔你也认为我刚才踹那贱婢这一脚再合适不过了?”舜华却似是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语气那叫一个咄咄逼人。

    “姐姐身为主子,自是有教训下人的权利,只姚家是积善人家,若然传出苛待下人的名声,终归不太好听……”周静柔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咬牙反击道。

    “妹妹说的是。”姚舜华视线停留在周静柔身上刚裁制的软烟罗新衣上,“你从六岁时,就借住我们姚家,吃穿用度,尚且在我之上,就比方说这软烟罗,我记得不错的话,是爹爹屡建奇功,皇上特特赏赐了给母亲,以慰功臣,结果前脚赏赐到了姚家,后脚就送到了妹妹屋里,就冲这一点,姐姐以为,说姚家是积善之家,委实一点儿都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