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玉和莫桐分坐于她左右,闻言齐齐发出“嘻嘻嘿嘿”的猥琐笑声,霍宇澄只顾着瞪她俩,没来得及阻止,那边仨男的已各就各位,吹弹起来。

    这仨人从今天到了霍府,就一直在较劲,唇枪舌剑的,可见平日关系不好,李四郎和王公子甚至学了才艺,都藏着掖着不告诉别个,只等着今天这样一个场合惊艳所有人,让他们仨合奏,那不是要命吗?!

    抚琴的专往峻拔险奇上走,仗着自己学琴时间长,技艺娴熟,想叫吹箫弹琵琶的跟不上露怯;吹箫的也不傻,见自己跟不上,索性不往上跟,就在低处幽幽咽咽地吹奏,一副顾影自怜态度;弹琵琶的瞧不上他俩,干脆谁也不理,自己想怎么弹怎么弹,反正琴箫都掩不住琵琶的声儿。

    真幸亏没有拉二胡的!

    湖心亭里坐着的女孩们顿时都没了看热闹的心思,齐齐捂住耳朵,霍宇澄勉强听了一会儿,终是无法忍受这种荼毒,站起身说:“你们坐,我去更衣。”

    这亭子有两条路通往岸边,她有意挑了与花廊反方向的落荒而逃。

    “小姐慢些,当心摔倒。”之前帮她扶住张公子的男仆八宝一边追一边提醒。

    八宝是在霍宇澄穿过来之后到她院里的,跟她同岁,名字也是她取的。因她身体不好,霍锦扬担心男仆不守规矩,偷偷引诱她做些不该做的事,一直不许男仆进霍宇澄房中服侍,只在院里做些粗活。

    直到今日这场宴会,不方便让女婢进来,八宝才得以随侍她左右。

    霍宇澄小跑到岸边后,也有点喘,好在乐声远了,耳朵不再遭罪,她便慢下脚步,长叹一声:“太尴尬了。”

    八宝忍不住笑了笑,他样貌算不上很俊美,是干净清秀那一款,笑起来更显可爱。

    霍宇澄就说:“那会儿幸亏你身手敏捷,不然他不得赖上我?”

    “小仆怕的倒不是这个。”

    “哦……”霍宇澄感觉自取其辱,“怕我扶不住他是吗?”

    八宝忙摇头:“是怕张公子不知轻重,撞着小姐。”

    这不一个意思吗?!不过提醒了霍宇澄,她不只可以尿遁,还可以病遁,“我有点累,先回房了,你去替我跟姨父和父亲说一声。”

    八宝却道:“小仆先送小姐回去。”

    霍宇澄没反对,回到自己院里就让八宝快去,然后进房把外袍一脱,躺在榻上不起来,直到宴会结束也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