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路上,段准又是自称要“以身相许”,又是派护卫一路护送;再想起自己的孙女曾羞涩地说“此生非段准不嫁”,老夫人的面色登时便严肃了起来。

    “静漪,你不必再往下说了。”老夫人寒了脸色,硬下心来,“祖母是不会同意你嫁给那宜阳侯家的小侯爷的。”

    阮静漪咳了咳,试探地提醒道:“祖母,人家还好心护送了我们一路呢……”

    阮老夫人立刻想起这一路上侍卫们殷勤端茶倒水的样子,面色有些讪讪:“这…他…人可能是好的,这点祖母清楚,但是,到底不是熟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那宜阳侯府高门大院,吃人不眨眼,你驾驭不住。”

    静漪知道,老夫人脾气倔强,一时半会儿是松不了口的,便没有再多说,只是笑笑。

    见静漪不再提段准,老夫人松了口气,这才娓娓讲起了明天去孟家的事:“孟老夫人说了,她家那几株名贵的牡丹花开了,正好请我们去赏看一番。孟家重礼节,你务必要打扮得端庄得体一些。”

    因为宜阳侯府的威胁,孟家不大敢明目张胆地相看静漪,只能打着做客吃茶的幌子。如此一来,静漪必须对此事更上心才可,要是稍有不慎,孟家可能便会回绝这桩婚事了。

    静漪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一串稀里糊涂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家丁慌张的声音:“老夫人,外头,客、客人……”

    这小家丁慌慌张张的,很不得体。黄管家不快道:“怎么这样无礼?”

    家丁停了脚步,在门口喘口气,结巴道:“是宜、宜阳侯府的小侯爷来了!”

    阮老夫人面色为之一变。

    “不能见!”老夫人当下便做了决断。

    家丁露出畏惧的面色来:“老夫人,那可是小侯爷啊!要是回绝了,怕是会出事儿!”

    老夫人心底叫苦。

    她也知宜阳侯府得罪不得,要是换做往常,为了整个阮家,她怎么也不敢对段准说一句“不见”。可她实在舍不得宝贝孙女给段准做妾,私心一起,便只能硬着头皮回绝了。

    阮老夫人咬牙道,“你就说,我这老太太忽然急病,躺卧在床,无法待客!”

    小侯爷再不讲道理,也不能逼一个年迈的老婆子起来招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