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说道:“李傕、郭汜若不出长安,则虽有董承愿护天子,然董承兵少,天子周全或犹有可虑;但现在李傕、郭汜亲带主力已出长安,那么董承趁其长安兵少、无主的此机,在将军与李、郭展开会战以后,就完全能够负起护卫天子的此任了!是天子安危,将军已无须虑。”

    “不错,可是斥候报称,李傕、郭汜号称兵马十万,我兵才三万余,众寡悬殊,兼凉州兵锐,我若击之,能胜之乎?”

    贾诩抚摸稀疏的花白胡须,说道:“李傕、郭汜号称之步骑十万云云,此系夸大之词。诩刚从李、郭军中出来,岂会不知他两人的军中虚实?合其两人可用之兵,总数不过六七万。今二贼斗胆出长安,逆将军,除掉留守长安之兵,其所率者,料之,顶多不出五万之数!”

    “五万之数?”

    贾诩说道:“五万之数,确是仍比将军义师为众,并且如将军所言,凉州兵也诚然悍勇,但是将军!诩以为,今若往与李郭战,将军有三必胜,李郭有三必败。”

    “敢请闻之。”

    於荀贞座前,於孙策、戏志才、郭嘉等人席间,贾诩侃侃而谈,说道:“将军奉旨讨贼,士心所向,李郭祸乱朝廷,民怨积深,诩闻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将军之一必胜,李郭之一必败也。华阴已下,郑县复为将军所得,将军义师今往长安,已无阻碍,若鹰击於长空,而贼军困蹙渭、灞间,是如陷於藩牢,此将军之二必胜,李郭之二必败也。

    “将军起兵以来,沿途影从,战必胜、攻必克,所向无敌,而李郭贼军中,先是李郭内斗,继而杨奉谋刺,是其早分崩离析,上下惶恐矣!凉州兵便诚劲卒,但主将猜忌,从将狐疑,观睹将军义师,却是士气如虹,孰胜孰败,复何多言?此将军之三必胜,李郭之三必败也!”

    三个必胜、必败。

    第一个说的是政治上的形势,第二个说的是战略上的形势,第三个说的是军心、士气。

    贾诩下揖,又行一礼,斩钉截铁地说道:“是以,今李郭兵虽稍众於将军,凉州兵纵素号劲卒,将军一战定可胜之!”撩衣下拜,说道,“敢进言将军,於郑稍作修整,便旗鼓西进,先克霸陵,乃入长安,献李、郭之首於天子,毕此除贼、勤王殊功於兹时!”

    荀贞下到帐中,亲手把贾诩扶起,笑顾孙策、戏志才、郭嘉等,说道:“何如?”

    孙策笑道:“贾先生高见,正与我等同!”

    却是在贾诩、段煨到前,荀贞和孙策、戏志才等商议出来的进战之策,也是立即进兵,与李傕、郭汜决战。

    荀贞与贾诩说道:“高明之士,往往所见略同!先生此议,与伯符、志才、奉孝之意同。”问段煨,说道,“将军何意?”

    段煨赶忙答道:“煨意与贾先生同!”下拜在地,请战说道,“今击二贼,煨敢请为将军先锋!”

    荀贞把他也扶起,请他和贾诩回席上落座,拈起案上的一张纸,拿给贾诩,说道:“我已决定,休整两日,后日兵向霸陵!这是我适才亲笔写给李傕、郭汜的信,先生请为我润色。”

    贾诩恭恭敬敬地接住荀贞的这封手书,打开观之。